据(ju)新华社消息，当地时间7月1日，第78届联(lian)合国大会协(xie)商一致通过中国主提的(de)加强人工智(zhi)能能力建(jian)设国际合作决(jue)议，140多(duo)国参(can)与联(lian)署。这(zhe)份决(jue)议强调人工智(zhi)能发展应(ying)坚(jian)持以人为本(ben)、智(zhi)能向善(shan)、造福人类的(de)原则，鼓励通过国际合作和(he)实际行动(dong)帮助各国，特别是发展中国家(jia)加强人工智(zhi)能能力建(jian)设，增强发展中国家(jia)在(zai)人工智(zhi)能全球治理中的(de)代表性和(he)发言权，倡(chang)导开放、公平、非歧(qi)视的(de)商业环境。
据(ju)悉，这(zhe)是联(lian)合国通过的(de)首份聚焦人工智(zhi)能能力建(jian)设国际合作的(de)决(jue)议。
此番联(lian)大通过中国主提的(de)AI决(jue)议，有何深意(yi)?当AI治理成为全球关(guan)注议题，如何更好地实现国际间对话与交流?南都记者就此专访北京大学武汉人工智(zhi)能研(yan)究院副院长、北京大学法学院教授张平，北京师范大学法学院博士生导师、中国互联(lian)网协(xie)会研(yan)究中心副主任(ren)吴沈括。
对话
核心主题
加强人工智(zhi)能能力建(jian)设
南都:如何看待联(lian)大通过中方主提的(de)AI能力建(jian)设决(jue)议，它主要强调什么(me)内容?
张平:中国提出的(de)议案充(chong)分展示了我(wo)国对全球人工智(zhi)能治理与发展的(de)深入理解和(he)积(ji)极参(can)与，它不(bu)仅强调了人工智(zhi)能作为科技创新的(de)产物，更指出了其作为社会文化现象的(de)重要性。该决(jue)议坚(jian)持人本(ben)主义的(de)治理原则，强调必须维护人类的(de)基本(ben)权益，包括人权、自由和(he)尊严(yan)。
同时，它特别强调了国际合作的(de)必要性，特别是对那些在(zai)全球人工智(zhi)能发展中可能处于不(bu)利地位的(de)发展中国家(jia)和(he)欠发达国家(jia)，确保他们能够平等参(can)与并(bing)从(cong)中受益，这(zhe)表明(ming)中国认为人工智(zhi)能的(de)发展应(ying)该是全球共享(xiang)的(de)成果(guo)，而非少数国家(jia)的(de)专属(shu)。
这(zhe)一决(jue)议也彰显了中国一贯在(zai)人工智(zhi)能全球治理中的(de)负责(ze)任(ren)态度以及重要引领作用，展现了促进国际科技合作、推动(dong)全球平衡(heng)发展和(he)实现技术普(pu)惠的(de)坚(jian)定承(cheng)诺，并(bing)致力于构建(jian)一个(ge)公正(zheng)、合理、透明(ming)的(de)全球人工智(zhi)能治理体系。
南都:此次中国向联(lian)大提出的(de)决(jue)议，将加强人工智(zhi)能能力建(jian)设作为核心主题，有哪些重要考虑?
吴沈括:这(zhe)份决(jue)议突(tu)出了人工智(zhi)能能力建(jian)设在(zai)治理层面所具有的(de)重要意(yi)义，之所以将能力建(jian)设作为核心主题，不(bu)是我(wo)们臆想的(de)。事实上(shang)，这(zhe)是联(lian)合国会员国，特别是广大发展中国家(jia)长期(qi)以来在(zai)人工智(zhi)能治理领域的(de)一项非常重要的(de)迫切需求(qiu)，所以这(zhe)次决(jue)议的(de)出台时间很快(kuai)，前后历时约两个(ge)月，获得了会员国的(de)广泛支持和(he)期(qi)待。
另一个(ge)重要的(de)背景是，目前在(zai)人工智(zhi)能治理领域，国际社会存(cun)在(zai)着认知不(bu)足、能力不(bu)足和(he)治理不(bu)足的(de)瓶颈。以能力建(jian)设作为核心抓手，能够帮助各方尤(you)其是发展中国家(jia)提高关(guan)于人工智(zhi)能发展规律的(de)认知，增强对于人工智(zhi)能发展机遇和(he)风险(xian)挑战的(de)把握(wo)和(he)处置能力，也能够进一步完善(shan)人工智(zhi)能治理的(de)国际生态与格(ge)局。
中国方案
坚(jian)持以人为本(ben)、智(zhi)能向善(shan)
南都:今年(nian)3月21日，联(lian)合国通过了由美国牵头提出的(de)决(jue)议案——《抓住安全、可靠和(he)值得信赖(lai)的(de)人工智(zhi)能系统(tong)带来的(de)机遇，促进可持续发展》，中国也是共同提案国。与之相比，这(zhe)次联(lian)大通过的(de)中国方案有何明(ming)显不(bu)同?
张平:中国方案在(zai)继(ji)承(cheng)3月21日决(jue)议案的(de)基础上(shang)，更加强调国际合作和(he)能力建(jian)设的(de)重要性。这(zhe)一点反映了人工智(zhi)能治理不(bu)仅是技术问题，更是全球性的(de)社会问题，需要全人类的(de)共同参(can)与和(he)贡献(xian)。中国方案的(de)目标是确保每个(ge)国家(jia)都能参(can)与到人工智(zhi)能的(de)发展中来，特别是发展中国家(jia)和(he)欠发达国家(jia)，共享(xiang)技术进步带来的(de)红利。
同时，这(zhe)一决(jue)议也展现了中国在(zai)全球科技治理中的(de)领导力和(he)责(ze)任(ren)感(gan)。中国方案始终坚(jian)持以人为本(ben)、智(zhi)能向善(shan)的(de)AI治理理念(nian)，强调国际合作的(de)重要性，期(qi)望提升各国特别是技术薄弱国家(jia)的(de)能力，确保他们能够在(zai)人工智(zhi)能时代中获得平等的(de)发展机会。
吴沈括:这(zhe)次联(lian)大通过的(de)中国主提决(jue)议有三个(ge)很重要的(de)特点:一是广泛参(can)与性。从(cong)研(yan)究机构到公司企业，从(cong)政府部门到国际组织(zhi)，都积(ji)极参(can)与其中。二是平等性、代表性。该协(xie)议突(tu)出广大会员国特别是发展中国家(jia)，在(zai)人工智(zhi)能治理领域的(de)平等参(can)与权和(he)话语(yu)权。三是强调联(lian)合国的(de)中心地位和(he)主渠道作用。这(zhe)点跟我(wo)们一贯的(de)立场一致，就是希望在(zai)人工智(zhi)能治理领域，以联(lian)合国及其治理框架(jia)作为一个(ge)中心，汇聚开展各项人工智(zhi)能能力建(jian)设的(de)举(ju)措和(he)机制。
比如，这(zhe)份决(jue)议特别强调秘书长向第八十届联(lian)大做人工智(zhi)能能力建(jian)设方面的(de)报(bao)告。这(zhe)意(yi)味着该决(jue)议不(bu)是就到此为止(zhi)，而是需要后续持续推进，并(bing)对相关(guan)落地情况做回溯性总结。这(zhe)是一个(ge)很重要的(de)设计。
国际合作
共同构建(jian)人工智(zhi)能治理生态
南都:2024世界人工智(zhi)能大会暨人工智(zhi)能全球治理高级(ji)别会议(2024 WAIC)在(zai)上(shang)海拉开帷幕。此次大会以“以共商促共享(xiang)，以善(shan)治促善(shan)智(zhi)”作为主题。如何看待今年(nian)大会的(de)召(zhao)开?
吴沈括:在(zai)全球人工智(zhi)能治理过程(cheng)中，各国面对着相似的(de)发展机遇，也面临共同的(de)风险(xian)挑战。在(zai)国际社会对于人工智(zhi)能治理的(de)需求(qiu)和(he)期(qi)待空前高涨的(de)背景下，我(wo)们举(ju)行WAIC大会，这(zhe)与决(jue)议通过的(de)时间非常相近，可以认为是落实联(lian)合国决(jue)议的(de)一个(ge)具体举(ju)措。
张平:在(zai)上(shang)海举(ju)办的(de)世界人工智(zhi)能大会不(bu)仅是我(wo)国在(zai)人工智(zhi)能领域所做努力和(he)成就的(de)一个(ge)展示窗口，更是一个(ge)推动(dong)国际社会共同参(can)与人工智(zhi)能治理的(de)重要平台。我(wo)认为，人工智(zhi)能的(de)风险(xian)本(ben)质上(shang)是国际性的(de)、是共通性的(de)，在(zai)人类命运共同体的(de)背景下，世界各国应(ying)该在(zai)人工智(zhi)能领域加强治理合作，任(ren)何违背公平的(de)市场竞争(zheng)规律，破坏世界经济秩(zhi)序的(de)行为，只会带来两败俱伤(shang)的(de)后果(guo)。为此，世界各国应(ying)共同参(can)与人工智(zhi)能治理，构建(jian)和(he)谐共生、共同繁荣的(de)人工智(zhi)能治理生态。
南都:要加强人工智(zhi)能治理的(de)国际合作交流，还有什么(me)比较好的(de)办法?
张平:人工智(zhi)能不(bu)仅是技术革新的(de)产物，更是全球治理的(de)新领域，需要我(wo)们采取全面而深入的(de)措施(shi)来应(ying)对。
一是加强人工智(zhi)能治理需要建(jian)立多(duo)边合作机制，共享(xiang)最佳(jia)实践(jian)，协(xie)调治理策略。二是推动(dong)国际标准的(de)制定，确保技术的(de)全球兼(jian)容性和(he)互操(cao)作性。三是支持国际组织(zhi)在(zai)人工智(zhi)能伦理、安全等方面的(de)研(yan)究和(he)倡(chang)议。四是鼓励公私(si)伙伴关(guan)系，汇聚各方智(zhi)慧(hui)和(he)资源。加强对发展中国家(jia)的(de)技术援助和(he)能力建(jian)设，以实现可持续发展目标。
通过这(zhe)些措施(shi)，我(wo)们不(bu)仅能够促进人工智(zhi)能的(de)健康发展，更能确保这(zhe)项技术为全人类的(de)福祉服务。
吴沈括:我(wo)认为，有三个(ge)方面值得进一步推动(dong)。一是明(ming)确人工智(zhi)能治理的(de)目标设计。这(zhe)有助于我(wo)们更好地直面问题、凝聚广泛共识。二是强化平台建(jian)设。比如强调联(lian)合国的(de)中心地位和(he)主渠道作用，通过各项国际治理平台的(de)建(jian)设，汇聚各方的(de)力量形成合力，然后在(zai)不(bu)同国家(jia)和(he)地区共同推动(dong)人工智(zhi)能国际治理有效(xiao)的(de)对话和(he)交流。三是要突(tu)出议程(cheng)规划。除了这(zhe)次中国主提的(de)决(jue)议聚集AI能力建(jian)设，还有很多(duo)其他的(de)事项可以考虑——比如关(guan)于技术标准、监(jian)管协(xie)同、司法协(xie)助等一系列具体的(de)议程(cheng)规划，也是后续的(de)发展方向。
方案宗旨
确保技术进步能惠及全人类
南都:截至目前，中国在(zai)人工智(zhi)能全球治理领域提出了哪些方案?如何评价?
张平:中国在(zai)人工智(zhi)能全球治理领域提出多(duo)份方案。2023年(nian)，我(wo)国《生成式人工智(zhi)能服务管理暂(zan)行办法》实施(shi)，对人工智(zhi)能发展提出具体要求(qiu)。2023年(nian)9月，《科技伦理审(shen)查办法(试行)》的(de)推出，体现了中国在(zai)科技伦理审(shen)查方面的(de)积(ji)极探索(suo)和(he)规范，确保科技进步与伦理道德的(de)协(xie)调发展。同年(nian)10月，《全球人工智(zhi)能治理倡(chang)议》的(de)提出，展现了中国在(zai)全球人工智(zhi)能治理中的(de)积(ji)极参(can)与和(he)贡献(xian)，倡(chang)导构建(jian)公正(zheng)、合理、透明(ming)的(de)全球治理体系。
这(zhe)些方案不(bu)仅体现了中国在(zai)人工智(zhi)能治理方面的(de)系统(tong)性思考和(he)战略部署，也为全球人工智(zhi)能的(de)健康发展提供了中国智(zhi)慧(hui)。治理方案始终坚(jian)持以人为本(ben)、智(zhi)能向善(shan)的(de)发展理念(nian)，强调在(zai)人工智(zhi)能的(de)发展中必须保障人权、自由和(he)尊严(yan)。同时，这(zhe)些方案极力倡(chang)导一个(ge)公正(zheng)、合理、透明(ming)的(de)全球人工智(zhi)能治理体系，旨在(zai)确保技术进步能够惠及全人类，而不(bu)仅仅是少数国家(jia)或(huo)群体的(de)利益。
吴沈括:在(zai)我(wo)看来，这(zhe)些中国方案既浸润(run)着关(guan)于人工智(zhi)能技术发展的(de)规律性认知，也饱含着关(guan)于人工智(zhi)能生态治理的(de)建(jian)设性洞察，凝聚了源自中国长期(qi)实践(jian)的(de)经验总结和(he)对于全球治理图景的(de)价值前瞻。
采写:南都记者 李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