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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高,是戏剧“活”下来的核心,观众,鳄鱼,舞台
2024-07-07 14:37:48
崇高,是戏剧“活”下来的核心,观众,鳄鱼,舞台

王可然
《鳄鱼》剧照
《鳄鱼》剧照

文/记(ji)者孙(sun)磊(lei)实习生黎蔼慧图/受访者提供

“一部好的戏就是人生的一面镜子。”莫言在其获(huo)诺贝(bei)尔文学奖后(hou)创作的首(shou)部话剧《鳄鱼》首(shou)演谢幕(mu)时表示,这部戏让每一个观众(zhong)都能“照见”自我(wo)。

6月11日(ri),由央华戏剧制作、莫言编剧的《鳄鱼》戏剧作品分享会(hui)在广州举行,将于6月28日(ri)-30日(ri)登上广东省友(you)谊剧院(yuan)舞台。该剧由王可然执导,赵文瑄、张凯(kai)丽、邓萃(cui)雯、么红、白凯(kai)南(nan)、李宗雷、王菁华等主演,还邀请(qing)了日(ri)本作曲家梅林茂负责(ze)原(yuan)创音乐创作。

全剧分为四幕(mu)九场,故事围绕主人公单(dan)无惮及(ji)其在生日(ri)派对上收(shou)到的贺(he)礼“鳄鱼”展开,通过一条无限生长的、会(hui)说话的鳄鱼,故事挖(wa)掘人性深处的秘密,探讨“欲望”这一主题(ti)。

如何立足现(xian)实主义表达魔幻?如此“厚(hou)”而(er)“满”的文本该如何转换成一部让观众(zhong)坐得住、看得懂(dong)、想二刷的好戏?为此,羊城晚报独家专访了央华戏剧艺术总监、导演王可然——

“戏剧节奏”不同于“阅读节奏”

羊城晚报:话剧《鳄鱼》从筹备到正式上演,准备了多久?

王可然:这部戏的筹备期在我(wo)们央华包括在我(wo)所有(you)的创作里都是最短的,大概(gai)只有(you)三个月,完整集中的排练和舞台呈现(xian)创作时间只有(you)43天。像一个这么大的戏,我(wo)们以前都是准备两年,最少(shao)也是一年,这次三个月就完成了。

羊城晚报:您此前也提到筹备期间压力很大,具体是怎样的压力和挑战?

王可然:时间短就要求我(wo)们克服各(ge)种困难,包括创作质量、社会(hui)推动、演员邀约,以及(ji)我(wo)自己对这个戏的构架设(she)计、创作思路等。还包括在准备过程中,和创作团队在各(ge)种细(xi)节上的磨合、认知的建立、方案的设(she)定(ding)和认同等。同时,这个项目(mu)很复杂,它(ta)是一个庞大的戏剧,如何在“庞大”中建立有(you)条理的规则是一个巨(ju)大的压力来(lai)源。好在我(wo)们还是完成了,而(er)且也向莫言老师、读者、观众(zhong)交了一份不断被检验和被大家厚(hou)爱的答卷。

羊城晚报:据说这部戏市场效果反馈很好?

王可然:我(wo)不愿意(yi)用“市场”这个词,更为重(zhong)要的是社会(hui)效果。当然,市场的反馈也重(zhong)要。戏剧市场的成功有(you)两个法宝,一是娱(yu)乐,二是崇高。戏剧之所以能长久地活下来(lai),其核心是崇高,因为娱(yu)乐可以不断地被各(ge)种技术手段取代,而(er)崇高能够使戏剧获(huo)得具有(you)坚韧生命力的核心高度(du)。

羊城晚报:在这个过程中,莫言扮演怎样的角色?

王可然:莫言老师他(ta)是文本的建设(she)者和创作者,负责(ze)最重(zhong)要的文本部分,别的平台是我(wo)们去(qu)建设(she)。我(wo)们没有(you)改编,而(er)是严格地按(an)照莫言老师的剧本来(lai)排演的。莫言老师写(xie)得非常棒(bang),我(wo)觉得没有(you)需要改的地方。

羊城晚报:您在分享会(hui)上提到:“我(wo)尽量不辜负文本,延伸文本的力量。”如何做到这一点?

王可然:同一部《鳄鱼》,它(ta)舞台的“戏剧节奏”与(yu)剧本的“阅读节奏”其实是不一样的。舞台上的《鳄鱼》,时而(er)给予观众(zhong)意(yi)想不到的慢节奏,时而(er)又呈现(xian)出极具感(gan)染力的快节奏,舞台节奏完全是以抓住观众(zhong)的情(qing)绪为原(yuan)则。舞台不会(hui)在此时此刻给观众(zhong)留下想象的时间,观众(zhong)看完了之后(hou)可以再去(qu)运用自己的想象力。

对于戏剧创作来(lai)讲,从文本到戏剧要求我(wo)们要用各(ge)种办法直接构建一个具有(you)想象力的视觉空间,构建一个梦幻、魔幻的剧场空间,让观众(zhong)在视觉、听觉上享受剧场妙不可言的人生梦境,并参与(yu)到戏剧的舞台行动之中,重(zhong)新审(shen)视自我(wo)与(yu)欲望之间的距(ju)离。

在文本的阅读中,每一个读者都有(you)个人的想象力空间。看戏剧是享受地看,看文字的人是想象着看,这是两种想象力。

中国话剧是“最有(you)生命力的”

羊城晚报:《鳄鱼》在您众(zhong)多导演作品中,有(you)怎样特殊的意(yi)义?

王可然:目(mu)前这是我(wo)最喜欢的戏。满不满意(yi)我(wo)不敢(gan)说,为什么?我(wo)不是客气,我(wo)深刻地懂(dong)得戏剧,当它(ta)被搬上舞台以后(hou),这个句号不是导演画的,而(er)是观众(zhong)画的,所以绝大部分的观众(zhong)满意(yi),我(wo)才能够称之为满意(yi)。但是我(wo)可以说到目(mu)前为止,它(ta)依(yi)然无限靠近(jin)我(wo)们想呈现(xian)的最好的结果,也还在靠近(jin)过程当中。

羊城晚报:这个戏是一遍(bian)一遍(bian)地在线下巡演,每一次演出之后(hou),你(ni)们会(hui)根据线下和社会(hui)的反馈进行调整吗(ma)?

王可然:我(wo)们每隔两站都做一次新的创作以及(ji)排练,但不是因为要根据线下的反馈,而(er)是我(wo)们心里很清楚我(wo)们没有(you)做到完美的程度(du)在哪儿,当然也会(hui)参考市场和观众(zhong)的反馈。

羊城晚报:目(mu)前《鳄鱼》已经演了好几场,跟之前相比(bi),在广州的这一场会(hui)有(you)哪些改动?

王可然:会(hui)有(you)一些不同,但是不看过两三遍(bian)的人是感(gan)受不出来(lai)的。会(hui)有(you)一些观众(zhong)连续看过好多场,这让我(wo)很感(gan)动。在烟台结束演出的时候,就有(you)观众(zhong)拦着我(wo)说他(ta)看了5场,我(wo)非常感(gan)动,也很意(yi)外(wai)。

羊城晚报:广州这边马上要上演了,您对此有(you)什么期许吗(ma)?

王可然:当然,广州对我(wo)们来(lai)说是很重(zhong)要的城市,我(wo)当然希望这部戏在这个城市得到认可,同时给丰厚(hou)的岭南(nan)文化带来(lai)不一样的色彩。

羊城晚报:粤剧最近(jin)这几年也在创新,实现(xian)“破(po)圈”,让戏曲走(zou)向更为广阔的人群(qun)。您希望戏剧拥有(you)更庞大的市场,有(you)更多受众(zhong)去(qu)接受这个形式吗(ma)?

王可然:当然,这就是现(xian)在戏剧舞台上的各(ge)种表达方案的走(zou)向。在前面十场的演出里,我(wo)非常开心地发现(xian)30岁以下的观众(zhong)占比(bi)50%,甚至60%以上,让我(wo)很吃惊。全世界(jie)只有(you)中国拥有(you)如此蓬勃的戏剧市场,有(you)这么多观众(zhong)向往戏剧文化、接受戏剧文化、享受戏剧文化的市场。从世界(jie)范(fan)围来(lai)说,中国话剧是最有(you)生命力的。

羊城晚报:这种生命力体现(xian)在什么地方?

王可然:从观众(zhong)角度(du)来(lai)讲,中国的观众(zhong)是最年轻、最有(you)生命力的。这种年轻就是生命力,这一点是我(wo)们在全世界(jie)的优势。在创作方面,要迎头赶上。要把全世界(jie)最好的创作技法搞清楚,再融入我(wo)们自己的创作手段和创作理念中去(qu),戏剧创作的关键是要满足剧场性,才能实现(xian)把观众(zhong)留在剧场的合理价值。如果紧紧地守着自己的30年前甚至50年前的创作手法和技法,认为这就是不变之法,这一定(ding)是大错特错、必败无疑的。

新科技不能代替“剧场性”

羊城晚报:《鳄鱼》是一部魔幻现(xian)实主义作品,文本还有(you)丰富的想象空间,而(er)舞台艺术更为具象化,在想象空间被压缩的情(qing)况下,您怎样去(qu)呈现(xian)这部剧魔幻的一面?

王可然:方法很多,但是它(ta)们都指向一个方向,那就是一定(ding)要让观众(zhong)在不知不觉中、舒适(shi)地接受这种魔幻,达到在此刻有(you)我(wo),我(wo)又在魔幻中,而(er)魔幻又是现(xian)实的、真实可信的视觉效果。

一切(qie)舞台的剧场性是为了呈现(xian)文本的复杂性,一切(qie)舞台手段都让观众(zhong)感(gan)受到每一个人都是欲望之“鳄”,向光而(er)不得。暗绿色的布景、鳄鱼形的沙发与(yu)舞台上的“数(shu)字鳄鱼”融为一体,观众(zhong)从看舞台上的“鳄鱼”逐渐感(gan)受到整个舞台就是“鳄鱼池”,每一个人物都是“大鳄”,更是欲望的奴隶。

羊城晚报:如何理解“鳄鱼”这一意(yi)象?

王可然:舞台上呈现(xian)的是主人公单(dan)无惮走(zou)向鳄鱼,和它(ta)合二为一,最后(hou)毁灭。所有(you)人也都是不同的鳄鱼,就看你(ni)能不能控制住自己内心的欲望。

羊城晚报:您希望观众(zhong)从《鳄鱼》中看到什么?

王可然:作为一个戏剧工作者,任务就是把它(ta)呈现(xian)在舞台上;能看到什么,那是每个人自己的事儿。我(wo)努力地做到按(an)照我(wo)的理解,尊(zun)重(zhong)观众(zhong)的喜好,搭一出活色生香、生动多变的大戏。

羊城晚报:为什么说戏剧创作的关键是要满足剧场性?

王可然:戏剧的独特魅力源自其剧场性,这是影视所不具有(you)的,也是戏剧在与(yu)影视竞争中立足的重(zhong)要根基。只有(you)在剧场才能够构建出人对于过去(qu)和此刻的梦境,这个梦境是独一无二的。尊(zun)重(zhong)剧场性,尊(zun)重(zhong)剧场性的技法,绝不是投机取巧和拿来(lai)便利的技术就可以做到的。

羊城晚报:现(xian)在很多舞台艺术都会(hui)大量运用技术,打(da)造沉浸式体验。您是如何看待这一现(xian)象?

王可然:引入大量的新科技不是剧场性。我(wo)极度(du)不赞同动不动就把信息科技挂在嘴边,我(wo)认为这是背离剧场性,或(huo)者是没有(you)全力以赴建立剧场性。

在《鳄鱼》剧末,当单(dan)无惮演绎一段近(jin)三千(qian)字的独白时,右手通道的演员们拿手电光“逼视”观众(zhong)的眼睛,仿佛在告诉观众(zhong):“这绝非一个你(ni)可置身事外(wai)的故事。”手电筒是一个多么传统(tong)的工具,可是用这样一个小(xiao)小(xiao)的动作,就把整场观众(zhong)和演员的内心照亮(liang),把窥探欲望的情(qing)绪拉满,这就是剧场性的一个极小(xiao)的微不足道的细(xi)节表现(xian)——不需要用复杂的技术,用好的技法才能构建复杂的情(qing)感(gan)与(yu)情(qing)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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