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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是二,亦真亦幻,中国,艺术,人们
2024-07-07 10:36:27
是一是二,亦真亦幻,中国,艺术,人们

◎后商(shang)

展览:是一是二:镜象与幻化

展期:2024.6.16-7.31

地点:泰康美术馆

清宫(gong)旧藏有(you)宋(song)人册页《人物图》,经宫(gong)廷画家的模仿,更替为乾隆皇帝的行乐图。更替后,介于婉约与疏狂之间的宋(song)人风雅(ya)不再(zai),画面中尽(jin)是罗(luo)汉(han)床、山(shan)水(shui)图、宫(gong)廷如意,以及(ji)包含(han)新莽嘉量、青花蓝查(cha)体梵文出戟法(fa)轮盖罐两件重(zhong)器在内(nei)的大量古玩。在五款类(lei)同的《是一是二图》中,乾隆皇帝都庄严地半跏趺坐在床中央(yang)。

“是一是二,不即不离。儒(ru)可墨可,何虑何思。长春书屋偶(ou)笔(bi)。”乾隆皇帝所题的几字不禁引人遐想:我可以在现实中,也可以在画面中;我可以有(you)这(zhe)种理念,也可以有(you)那种理念。这(zhe)样的我是什(shi)么呢?

时(shi)间:古代与当代

乾隆皇帝的“是一是二”“儒(ru)可墨可”,被很多鉴赏(shang)家、学者看作是思想之问。这(zhe)是个古老的问题。即使在今(jin)天,人们也经常讨论(lun),民间更倾向法(fa)家还是儒(ru)家,哪些是封建遗存哪些是现代命题。而在现在的欧洲,极左与极右都在剧增,人们又如何处身呢?这(zhe)就是石(shi)青作品《白糖记(ji)》所关心的。

中国古代的制糖术在历代发展出糖霜法(fa)、黄泥水(shui)淋法(fa)等技术,但在晚明万历年间,南美的糖也通(tong)过贸易来到中国。于是就有(you)了《白糖记(ji)》中“蔗糖之术、通(tong)洋货殖,还有(you)泰西学问及(ji)我朝心学,于当今(jin)出现,巧合乎?”

石(shi)青的很多录像作品都在展演中国社会自有(you)的焦虑。画外音或(huo)演员们操着杂烩的概念名词,在逼仄的空白处如此谦逊又耿直地写下看似话痨的心语。然而,无论(lun)是疑问迭来,还是论(lun)述鸿篇,它们最(zui)终无非凝定在某个处境,凝定在现在。

乾隆皇帝和石(shi)青关心的是时(shi)间。时(shi)间是一种技术,它赋予(yu)自然一套编码,比如四季晨昏。每(mei)一分每(mei)一秒,时(shi)间的运转,都在提醒着人们那些忧虑、幻想时(shi)候要停止了。而当看到时(shi)间的头脑(nao)四肢(zhi),人们就会意识到他不再(zai)是受限的、受困的,他可以任情地拥有(you)如此多的感知、命运、状(zhuang)态。

空间:国内(nei)与国际

更多艺术家关心的是空间,或(huo)者说(shuo)可移动。可移动也是一种技术,它彻底使人们接近那些不见的、虚想的种种。行动中的我,遇见了行动中的世界(jie)、环境,是如此美妙的事情。周滔此前在2023台(tai)北双年展展映的《大数据之轴》,通(tong)过观测贵州数据中心周遭风景,延展了我们对那些大问题的焦虑。

初见余友涵的沂蒙(meng)山(shan)系列时(shi),我霎时(shi)想到我正在做(zuo)的一个类(lei)似的作品。某次随手拍,镜头里的那根(gen)拆下来的栏杆条太吸引我。我换了好几个方位拍,完(wan)成后便意识到:如果将同一地点同一场景的不同方位并置在一起,其效果该是多美。后来的很长时(shi)间里,每(mei)次遇到吸引我的场景,我都会换不同方位拍,左右上下南北东西等等。而恰好,美景总是连(lian)续地出现。

人们常说(shuo),美好总能溢出文字。其实文字所承载(zai)的溢出感并不多,图像要多得(de)多。一张尚可的图片、画作,能引发观众无尽(jin)遐想,何况是优美之作?在展场上,很多作品都像是在努力言说(shuo)着什(shi)么,却又停顿在某个瞬间。那个瞬间也许是迷惑的、暧昧的、镇定的。

大约十年来,年轻的艺术家纷(fen)纷(fen)留学外走,驻地由北京上海调整到纽约伦(lun)敦,他们比前辈(bei)们都更“国际”。这(zhe)不仅意味着艺术生态的变化,还意味着艺术的原(yuan)则与方法(fa)的变化。概言之,艺术更加世界(jie)了。长他们一辈(bei)的70后还致力于为观众提供(gong)一种范例,将遭受诋毁的个体从历史图景中抽绎出来,再(zai)置于类(lei)后现代主义的大叙事中。现在,与社会的角(jiao)力被省去了,我们更习惯(guan)于直接“抵达”艺术,面对艺术。

在上一波国际化潮流(1889-1999)中,最(zui)重(zhong)要的主题是“中国”——徐(xu)冰、张晓刚、大同大张……相较之下,今(jin)天的艺术家没那么乐意表述中国了,但是“中国”主题仍然强有(you)力的在场。年轻的艺术家也许不再(zai)那么确凿地拥有(you)地方、民族,并聚集在某种同心圆的社群(qun)、圈流之中。他们更像是将“中国”加入括号里,放入橱(chu)柜中。现在他们不再(zai)是被中国所拥有(you),而是他们拥有(you)着中国。这(zhe)何尝不是好的结局呢?

印度尼西亚艺术家IGustiAyuKadekMurniasih、越南MaiTa的图像如此简洁(jie),但却像精神分析那样给观众以最(zui)迫近的玩味。她们的加入提示我们,此时(shi)此刻,中国正在和全球(qiu)南方“共存”在一起,和东南亚、中东、非洲。这(zhe)是国际语境下的新的局面,看似被动的变,也是迎接新我的机遇。

在《石(shi)化海的形(xing)成》中,我感受到艺术与世界(jie)之间崭新的关系。它的动人之处,与其说(shuo)是细密的致敬(jing),不如说(shuo)是某种浓情蜜意。从工作室桌台(tai)到室外远树,从微距到远距,童义欣和他的录像设备浸没在雾一样的经验(yan)中,粉绿灰黄。它们杂糅(rou)在一起,席卷着在展场的观众。在观看中,我慢慢意识到,它并非景观和意图,而是人格。这(zhe)片屏幕已然是有(you)灵(ling)性的生命,所以我走上前去和它互动,我的投影在其上也变得(de)如此动人。

能量:我与艺术

回到展览主题《是一是二图》。此图几经复制,可见乾隆的喜欢。在图中,乾隆是模特(画中的画中人),也是“玩家”(画中人),前者是他接近艺术的时(shi)刻,后者是他接近收藏的时(shi)刻。如观众所见,画中所有(you)的器物几乎都“包裹(guo)”着文物,乾隆的收藏家角(jiao)色分外醒目,乾隆的艺术家角(jiao)色几乎隐形(xing)了(这(zhe)大概是由于他只(zhi)是命宫(gong)廷画师原(yuan)样复制所致),概言之,收藏家大于艺术家。这(zhe)是否就是后来中国画坛的主要倾向,人们卖画送画赏(shang)画论(lun)画,但再(zai)难以回到画中,现在下这(zhe)样的论(lun)断还为时(shi)尚早。但就乾隆而言,他意在画之外,几乎是肯定的。

收藏大于艺术,这(zhe)几乎也是借由仍在野蛮生产、欠缺体系化的现场所培植出来的当代艺术的一大特征。观众很容易看到话语,那些过于随意的概念与草率的命题,却很难看到艺术。作为艺术家及(ji)写评(ping)论(lun)的人,我也感到为难,我寻(xun)觅、把玩、肯定艺术,却往往发现更多部分很快脱臼失魂,沦为废物残渣。

大约十年前,观众还会抱怨说(shuo)当代艺术难懂,现在观众会直接骂街吐槽,也许并不审慎的快速市场化导致了这(zhe)一切,占有(you)的逻辑取代了自生的逻辑。“是一是二”既有(you)此类(lei)现象的呈现,也有(you)此类(lei)现象的超克,这(zhe)也许就是在大决裂之前人们的商(shang)榷、迟疑的这(zhe)几年,但在这(zhe)无声之后,我只(zhi)想拥有(you)那个只(zhi)属于我的命运。

从泰康美术馆出来,我走入地铁。建国门一号线换二号线,隔着轨道我看到了古早的彩色壁画,从伏(fu)羲女娲到宇宙(zhou)航空,线条丰(feng)沛、色调温煦。这(zhe)是一个好展览,它的策展人和艺术家大概与当代艺术无关,但它强烈(lie)地指示着我们的知识、态度,以及(ji)我们对待它们的方法(fa)。线性的也好,非线性的也好;现代的也好,超当代的也好,我们从来没有(you)那么依赖它们,我们只(zhi)是刚刚离开那片柏拉图式的混沌,并在那片新的空白,创造着我们的新样式。

这(zhe)关乎转化,是“是一是二”这(zhe)样的增殖,也是“是一是零”这(zhe)样的简化。概言之,我在芜杂的能量场中在加速成为我:以我为心,以世界(jie)为引力,投射到艺术。

发布于:北京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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