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4月12日，山东烟台，大批国产汽车在(zai)港口等(deng)待装(zhuang)船出口。视觉中国 资料图
7月12日，人民银行正式公布了半年度的金融数据。其中，6月末社会融资规模(mo)存量395.11万亿元，同比增长(chang)8.1%。6月末人民币各项贷(dai)款余额(e)250.85万亿元，同比增长(chang)8.8%。
这一数据也与今年以来金融数据整(zheng)体趋势基本(ben)一致。对于如何理解今年以来总量指(zhi)标增速(su)的放缓，市场亦有多(duo)种解读。在(zai)笔者看来，淡总量、重质效是大势所趋。
首先，货币信贷(dai)增速(su)放缓不意味着经济走弱。有市场研究表明，2015年前，我国M1与工业增加值增速(su)的同期相关系数接近50%，但(dan)2015年后降至15%。随(sui)着近年来货币供应量、社会融资规模(mo)、人民币贷(dai)款等(deng)金融总量的持续高(gao)增长(chang)，金融总量增长(chang)对GDP的边际带动效应趋于下降。简单观察金融总量增速(su)，已经不能全(quan)面、真实地反映金融支持实体经济的成效。从国际经验来看，欧美发达国家历史上，也存在(zai)多(duo)个时期，货币供应量与实体经济活动的变(bian)动方向不一致。例如，20世纪八九十年代，美国M2增速(su)持续震荡，从约(yue)5%下行至接近0，但(dan)同期实际GDP增速(su)整(zheng)体保持5%左右；欧元区M3增速(su)也在(zai)2023年多(duo)月出现负(fu)值，但(dan)经济活动仍总体呈恢复、扩张态势。
其次，盘活存量对金融支持实体经济的意义更大。新增贷(dai)款不能反映信贷(dai)对实体经济的支持全(quan)貌，存量贷(dai)款也发挥了重要作用。从支持实体经济的效果看，贷(dai)款到期收回后可以腾挪新的额(e)度投向其他高(gao)效领域；转让和核销(xiao)的不良贷(dai)款也没有消失，仍然在(zai)实体经济中发挥作用。更重要的是，通过将(jiang)贷(dai)款从低(di)效领域腾挪出来投向金融“五篇大文章”等(deng)重点领域和薄弱环节(jie)，能够提(ti)高(gao)资金使用效率(lu)，更好支持经济高(gao)质量发展。
再次，一味追求金融总量增长(chang)难度较大，还(hai)可能产生资金空转等(deng)“副作用”。当前我国的社会融资规模(mo)、M2余额(e)已分别突破390万亿元、300万亿元，人民币贷(dai)款余额(e)也超过了250万亿元，存量金融资源都处于高(gao)位(wei)，要保持新增量高(gao)速(su)增长(chang)难度越来越大。尤其是在(zai)有效需(xu)求不足的背景(jing)下，继续要求作为社会融资规模(mo)主(zhu)要组成部分的贷(dai)款总量高(gao)速(su)增长(chang)并不现实，一味求量反而可能加剧(ju)资金空转等(deng)各种虚增问题。规模(mo)情结(jie)影响下，企业行为出现变(bian)异，脱离主(zhu)业搞金融的情况较为突出。此(ci)外，此(ci)前一些地方政府和金融机构存在(zai)利用存贷(dai)款“冲时点”的现象，反而助(zhu)长(chang)了企业资金空转和银行之间恶(e)性竞争，对经济发展也没有实际效益。
最后，货币供应量的可测性、可控性及与实体经济的相关性均有减弱。从可测性看，金融创(chuang)新迅速(su)发展，传统货币层次间的流动性差异逐渐被模(mo)糊，不同货币层次间转化的速(su)度加快，狭义货币和广义货币的定义和统计面临挑战。从可控性看，移动支付等(deng)金融科技发展使央行投放现金的途径和数量不断变(bian)化，测算现金需(xu)求量难度上升；银行存款随(sui)时、随(sui)地向非银机构的类货币产品分流，削弱了央行控制(zhi)基础货币的能力；新金融业态发展也增大了货币乘数的波动性。从与经济的相关性看，货币供应量增速(su)高(gao)低(di)不能准确反映实体经济的真实需(xu)求。当前，随(sui)着房地产等(deng)重资产行业深度调整(zheng)，对增量资金的需(xu)求显著减少；高(gao)技术制(zhi)造(zao)业、轻资产服务业在(zai)经济增长(chang)中的贡献度不断提(ti)升，但(dan)对信贷(dai)资源的依赖度并不高(gao)。
当货币信贷(dai)增长(chang)已由供给(gei)约(yue)束转为需(xu)求约(yue)束时，如果把关注(zhu)的重点继续放在(zai)数量的增长(chang)上甚至存在(zai)“规模(mo)情结(jie)”，显然有悖经济运行规律，需(xu)要逐步淡化对金融总量指(zhi)标的关注(zhu)，把金融总量更多(duo)作为观测性、参考性、预(yu)期性的指(zhi)标，更加注(zhu)重发挥利率(lu)调控的作用。
（原题为《亟待克服信贷(dai)投放的“规模(mo)情结(j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