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博物学家、散文家约翰·巴勒斯被誉为“带着双筒望远(yuan)镜的(de)诗(shi)人”，他在自然文学代表(biao)作《雪夜，狐狸(li)毛茸(rong)茸(rong)》中用细腻的(de)笔触，记(ji)录山间毛茸(rong)茸(rong)的(de)动物们的(de)诗(shi)意与生(sheng)活。
下文经出版社授权，摘(zhai)编自《雪夜，狐狸(li)毛茸(rong)茸(rong)》中的(de)“狐狸(li)”一章(zhang)，有删节。本文插图均来自《雪夜，狐狸(li)毛茸(rong)茸(rong)》。
《雪夜，狐狸(li)毛茸(rong)茸(rong)》，[美]约翰·巴勒斯 著(zhu)，张飒 译 ，中信出版社，2024年6月
作者(zhe)｜约翰·巴勒斯
1
我已(yi)经很久没有听到狐狸(li)的(de)嗥叫声了，但在年轻时，我常在卡茨基尔山区听到，尤其是在隆冬静谧的(de)月夜里。也许那更像一种啼叫而非(fei)嗥叫，也不像狗的(de)低吠那样连(lian)续不断，而是时断时续的(de)。听上去这只动物似乎是在尝试嗥叫，但还没有掌握技巧。这声音野性而奇(qi)异(yi)，若能在此饱饱耳福，我愿在夜晚随时起身(shen)。小时候，我常站在父亲家门口(kou)凝神倾听。不久，远(yuan)处的(de)山肩上就(jiu)会传来一声期待中的(de)狐狸(li)叫，而我感觉自己几(ji)乎都能看到浑身(shen)毛茸(rong)茸(rong)的(de)他蹲坐在那边洒满月光(guang)的(de)山坡上，向我这里俯瞰。在倾听时，也许山谷中的(de)树林后会有一只狐狸(li)回应(ying)他，那声音颇契合(he)幽深诡异(yi)的(de)冬日群山。
红狐是这一地区唯一数量繁多的(de)物种。一场新雪过后，在清晨上学的(de)路上，我在许多地方看到他穿过马路的(de)痕迹。在这里，他曾悠闲地在步枪射程内从房(fang)前经过，显然是在侦察鸡窝的(de)情况，那清晰锐利的(de)足迹绝不会让人误以为是小狗笨拙(zhuo)的(de)脚印，因为他所有的(de)野性和敏捷都映射其中。而在另(ling)一处，他像是受到了惊吓(xia)，或者(zhe)突(tu)然想起还有什么事要做，便优雅(ya)地一路跳跃，几(ji)乎没碰到篱笆，就(jiu)如一阵疾风般飞奔上山了。
不同于狗，狐狸(li)通常的(de)步态，至少在夜间，是步行的(de)。这时，他是在寻找猎物，会警觉并且蹑手蹑脚地穿梭在树林和田野间，一步只迈出大约一英尺的(de)距(ju)离，同时睁大眼睛，竖起耳朵。
野性十足、轻盈灵动的(de)狐狸(li)，他多美啊！我经常看到他的(de)尸体，也曾远(yuan)远(yuan)目(mu)睹猎狗驱赶他穿过高地，但我从未(wei)体验(yan)过在森林里，在他自由的(de)野外生(sheng)活中与他邂逅的(de)激动和兴奋。直到一个寒冷(leng)的(de)冬日，我被猎狗的(de)叫声吸引到山顶附近，站在那里等待叫声再次(ci)响起，以便确定猎狗的(de)去向，再选好我的(de)位置——像所有年轻的(de)打猎迷一样，我渴望能捕获(huo)一样引人注(zhu)目(mu)的(de)猎物。我等了不知多久，充满耐心，直到身(shen)体几(ji)乎被冻僵，正准(zhun)备转身(shen)离开时，忽然听到些许轻微的(de)响动。我向上看去，蓦然发现一只美得不可方物的(de)狐狸(li)，以其独(du)有的(de)优雅(ya)和从容(rong)姿态轻快地跳跃着，显然是受到了猎狗的(de)惊扰，但不是追赶，因此他完全沉(chen)浸在自我的(de)遐(xia)思中，根本没有注(zhu)意到我，尽(jin)管我离他不到10码远(yuan)，正因惊叹和赞赏而呆若木鸡。我一眼就(jiu)看清了他的(de)样貌：一只大个头(tou)的(de)雄狐，腿的(de)毛色很深，尾巴蓬松硕大，尾尖洁白。真是一只瑰(gui)奇(qi)的(de)动物，我被他的(de)突(tu)然出现和无与伦比的(de)美完全震慑、迷住(zhu)了，直到看着他掠过一座小山丘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才猛然清醒过来，想起自己作为一个猎人的(de)要务，意识到不知不觉中我错失了一个多么好的(de)扬名机会。我有点生(sheng)气地抓(zhua)紧(jin)了猎枪，好像这都怨它似的(de)，在回家的(de)路上，我对(dui)自己和所有狐狸(li)都大为恼火。但后来我对(dui)那次(ci)经历有了新的(de)看法，感觉当时我其实(shi)真的(de)捕到了猎物，而且是最好的(de)那部分，在狐狸(li)不知情的(de)情况下，从他身(shen)上攫取了比皮毛还要珍贵的(de)东西。
《长尾红狐》，1848年或1854年，约翰·伍(wu)德豪斯·奥(ao)杜邦绘美国国家美术馆。本文插图均来自《雪夜，狐狸(li)毛茸(rong)茸(rong)》。
山上的(de)犬(quan)吠完全是冬天特有的(de)声音，并且对(dui)许多人来说尤其悦耳动听。那号角声般的(de)长嗥在一英里外或更远(yuan)处都能听到：时而微弱地落回大山深处，时而清晰可辨，但仍然微弱，那是当猎犬(quan)来到某个制高点而且处于顺(shun)风位时传来的(de)声音；不久叫声又完全消失在深壑(he)中，而后随着猎犬(quan)的(de)逼近，再次(ci)从不远(yuan)处迸发，越来越真切，直到狐狸(li)绕(rao)过山顶，出现在你的(de)正上方，犬(quan)吠声变得响亮而尖锐。狐狸(li)沿(yan)着北面的(de)山嘴继(ji)续奔跑，他的(de)叫声随风向和地形的(de)变化时高时低，最后消失在远(yuan)方。
被猎犬(quan)追逐(zhu)时，狐狸(li)通常会领先半英里的(de)距(ju)离，根据(ju)猎犬(quan)的(de)速度来调节自己的(de)速度，偶(ou)尔会停顿片刻，分神看看途中的(de)一只小老鼠(shu)，或是欣赏风景，抑或倾听猎犬(quan)的(de)动静。如果对(dui)方追得太紧(jin)，他就(jiu)会飞奔过一座又一座的(de)山丘，这样一般就(jiu)能甩(shuai)掉猎人。但如果猎犬(quan)追捕速度较慢，他就(jiu)会在山脊或山顶上玩耍，最终落入有经验(yan)的(de)猎人之手，尽(jin)管并没那么容(rong)易。
有时，天刚(gang)蒙蒙亮，农场的(de)狗在开阔的(de)地面上与狐狸(li)邂逅时，会发生(sheng)最为紧(jin)张激烈的(de)追逐(zhu)。狐狸(li)对(dui)自己无敌的(de)速度相当自信，我甚(shen)至猜想他半是在引诱狗来同他赛跑。但狗如果足够聪明，且赛跑路线是下坡，路面平坦，那么狐狸(li)就(jiu)必(bi)须使出浑身(shen)解数。即使如此，他有时仍难免会狼狈(bei)地被猛追上来的(de)狗扑倒。不过，由于下冲速度太快，狗根本无法停下来叼起他。但当他们跑上山或钻进树林时，狐狸(li)超凡的(de)灵活和敏捷就(jiu)会在当下立现，轻而易举就(jiu)能把(ba)狗远(yuan)远(yuan)甩(shuai)在后面。对(dui)于体型比自己小的(de)狗，他毫不畏(wei)惧，尤其是当他们在远(yuan)离住(zhu)家的(de)地方狭路相逢(feng)时。这种时候，我曾见过其中一只先掉头(tou)逃跑，然后另(ling)一只也随即离开。
狐狸(li)最显著(zhu)的(de)特征之一就(jiu)是他那硕大蓬松的(de)尾巴。远(yuan)看狐狸(li)在雪地上奔跑，他的(de)尾巴和他的(de)身(shen)体一样惹眼，非(fei)但不显得累(lei)赘，似乎还有助(zhu)于提升他的(de)轻盈和弹跳力。尾巴使其动作变得柔和，并且在人们的(de)眼中加重或延续了他姿态上的(de)从容(rong)和优雅(ya)。但若是在融雪时的(de)潮湿(shi)天气里被猎犬(quan)追赶，他的(de)尾巴往往会变得沉(chen)重脏污，给他带来极大的(de)不便，迫使他躲进自己的(de)洞穴里。狐狸(li)极不情愿这样做，自尊和种族传统都激励他去奋力奔跑，借助(zhu)风力和速度优势取胜。只有在受伤或是尾巴拖泥带水变得沉(chen)甸甸时，他才被迫会以这种方式逃避。
约翰·巴勒斯（1837—1921） 1918 年，乔治·克莱德·费希尔 摄 美国国家肖(xiao)像画廊。约翰·巴勒斯是美国博物学家、散文家，一生(sheng)著(zhu)作颇丰(feng)，代表(biao)作有《醒来的(de)森林》《清新的(de)原野》《冬日的(de)阳(yang)光(guang)》等。
2
要想领教(jiao)狐狸(li)出众的(de)精明和狡黠，就(jiu)试试给他下个捕兽(shou)夹吧。作为一个滑头(tou)，他总会怀(huai)疑别人耍诡计，因而要想骗过他，你得比他还要聪明一分。乍一看，诱捕他似乎很容(rong)易。他看似与你偶(ou)遇，或在田野里跟随你的(de)脚步，或走在人来人往的(de)公路上，或在干(gan)草堆和偏僻的(de)谷仓附近徘徊。隆冬时节，往远(yuan)处的(de)田野里扔一具猪、鸡或狗的(de)尸体，不出几(ji)个晚上，周围的(de)积雪上就(jiu)会遍(bian)布他的(de)足迹。
有毫无经验(yan)的(de)乡下小伙，被狐狸(li)这种看似疏忽大意的(de)态度所误导，会突(tu)然萌生(sheng)出用毛皮致富(fu)的(de)计划，并纳闷自己怎么早没想到这主意，而别人居然也不曾开窍。我就(jiu)认识一个这样的(de)年轻农民(min)，他在两片树林之间一个偏僻的(de)小山坡上发现了一头(tou)死猪，而这似乎是附近所有狐狸(li)每(mei)晚前来享用的(de)夜宴(yan)佳肴(yao)，于是他以为自己找到了一座富(fu)矿。转天乌云密布，沉(chen)沉(chen)欲雪，雪花一开始团团飞舞，他就(jiu)立即出发，手拿捕兽(shou)夹和扫帚(zhou)，脑子里已(yi)经在盘算第一张狐狸(li)皮能换来多少银币(bi)了。带着十二万分的(de)谨慎，心中有小鹿怦怦乱撞，他清除了被践踏过的(de)皑(ai)皑(ai)积雪，设好捕兽(shou)夹，然后把(ba)轻盈的(de)新雪撒在表(biao)面上盖好，一边迅速撤离，一边将他的(de)踪迹扫得干(gan)干(gan)净净，同时不禁为自己给那个狡猾恶棍准(zhun)备的(de)小小惊喜而得意地大笑。天公作美，纷纷扬扬的(de)大雪很快就(jiu)把(ba)他工作的(de)痕迹掩盖得无影无踪。
第二天一早，天刚(gang)蒙蒙亮，他就(jiu)出发收获(huo)毛皮了。他相信，大雪帮了他大忙，并很好地守住(zhu)了他的(de)秘密。快到目(mu)的(de)地时，他定睛细看，想辨认出被夹在山脚下篱笆边的(de)战利品。等再走近一些，他发现白雪覆(fu)盖的(de)表(biao)面没有任何被破(po)坏的(de)痕迹，心中不禁疑窦丛生(sheng)。一个小圆丘标记(ji)着猪肉(rou)的(de)位置，但附近没有脚印。循着山坡向上望去，他看到狐狸(li)的(de)确曾悠闲地下山向惯常的(de)美餐走去，直到离猪肉(rou)只有几(ji)码远(yuan)时，却突(tu)然调转身(shen)子，大步流星地消失在树林里了。年轻的(de)猎人一眼就(jiu)看出这是对(dui)他设陷(xian)阱技艺的(de)极大讽刺，愤愤不平地挖(wa)出那个铁家伙，带着它走回了家，而梦想中那股源(yuan)源(yuan)不断涌向他的(de)银币(bi)流也在突(tu)然间改变了方向。
成功的(de)捕猎者(zhe)会在秋天或第一场大雪之前开始行动。在一块不太偏僻的(de)田地里，他只用一把(ba)旧斧头(tou)，就(jiu)在冰冻的(de)地面上开辟出一小块地方，比如14英寸长10英寸宽，然后挖(wa)出3英寸或4英寸深的(de)土，再在坑里填(tian)满干(gan)燥的(de)灰烬，放进烤奶酪碎块儿。狐狸(li)一开始会非(fei)常怀(huai)疑，对(dui)这个地方敬而远(yuan)之。这似乎是设计好的(de)，所以在离太近之前，他要先看看这东西在搞什么鬼。但奶酪味道鲜美，天气又寒冷(leng)刺骨。每(mei)天晚上，他都会冒险靠得更近一点儿，直到能从表(biao)面够到一块。像其他凡夫俗子一样，成功给他壮了胆，现在他肆(si)意地在灰烬中挖(wa)掘起来，每(mei)晚都能发现新鲜的(de)美味。很快他就(jiu)失去了警惕，疑虑也完全打消了。用这种方法引诱一周后，在一场小雪的(de)前夕，捕猎者(zhe)会小心地把(ba)捕兽(shou)夹藏在坑里，先要用铁杉枝条将其彻底熏透，以消除所有铁的(de)气味。如果天气给力，而且足够谨慎，他就(jiu)有可能成功，尽(jin)管这种概率仍然极低。
《白足鼠(shu)》1844 年，约翰·詹姆斯·奥(ao)杜邦 绘阿(a)蒙·卡特美国艺术博物馆
狐狸(li)通常只会受到轻微夹压，极少有超过脚趾(zhi)尖的(de)情况。他有时会格外小心，即使触动了捕兽(shou)夹，也丝毫不会伤及自己的(de)脚趾(zhi)，或者(zhe)可以一晚接一晚地把(ba)奶酪取走，而根本不去触动捕兽(shou)夹。我认识一个老猎人，当他发现自己这样被狐狸(li)智(zhi)胜之后，就(jiu)在捕兽(shou)夹的(de)底盘上绑了一点儿奶酪，第二天一早，收获(huo)了被夹住(zhu)的(de)可怜狐狸(li)。捕兽(shou)夹没有固定，只是坠了一个木块，这样随着动物想挣脱的(de)每(mei)次(ci)努力，夹子也顺(shun)势而动，反而夹得更紧(jin)了。
当狐狸(li)看到捕猎者(zhe)走近时，他恨不得跳进老鼠(shu)洞里让自己消失。他会蹲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眼见自己被发现了，才最后一次(ci)拼(pin)尽(jin)全力想要逃跑。但当你走过来时，他就(jiu)会停止(zhi)一切挣扎，表(biao)现得像个非(fei)常胆小的(de)战士，畏(wei)缩(suo)在地上，露出羞愧、内疚(jiu)和屈辱交织的(de)表(biao)情。一位年轻的(de)农场主告诉我，他曾追踪一只带着他的(de)捕兽(shou)夹逃跑的(de)狐狸(li)到一片树林边上，发现这个狡猾的(de)无赖正试图抱住(zhu)一棵小树藏身(shen)。大多数动物在被捕获(huo)时会表(biao)现出搏(bo)斗的(de)姿态，但狐狸(li)更相信自己灵活的(de)步伐(fa)，而非(fei)尖利的(de)牙齿(chi)。
我曾经在纽约州一处山区过了一个月。夏天，在那里，自建立最早的(de)定居点以来，红狐就(jiu)是善用捕兽(shou)夹和猎枪的(de)人们惯常的(de)战利品。在我暂(zan)住(zhu)的(de)人家里有两只猎狐犬(quan)，半英里外的(de)邻居也有一只。整个乡里还有许多其他猎狐犬(quan)，在猎狐季(ji)节，他们也很有用武之地，但上述三只却能带领主人在家附近的(de)高山上大肆(si)狂欢。一个又一个冬天，许多狐狸(li)纷纷在他们跟前倒下。在我到访的(de)前一个季(ji)节，仅在一个小范围内就(jiu)有25只狐狸(li)被射杀。然而，狐狸(li)却从未(wei)像那年夏天那样多，那样大胆，他们竟敢在夜晚来到离房(fang)子和没有拴链子的(de)警戒犬(quan)只有几(ji)杆远(yuan)的(de)地方，肆(si)无忌惮地打劫家禽。
……
静止(zhi)的(de)狩猎很少能让你见到狐狸(li)，因为他的(de)耳朵比你的(de)灵敏得多，脚步也轻盈得多。但是，如果狐狸(li)在田野里觅食，而你率先发现了他，正好又是顺(shun)风，你就(jiu)可以把(ba)他叫到离你几(ji)步远(yuan)的(de)地方。你只需藏身(shen)在栅(shan)栏或其他物体后面，尽(jin)可能像老鼠(shu)一样吱吱叫。狐狸(li)隔老远(yuan)就(jiu)能听到这个声音。他竖起耳朵细听，辨出方向，然后就(jiu)会放心大胆地小跑过来。我从未(wei)有机会尝试这样做，但知道一些相当可靠的(de)人做过。一个在牧场上赶牛的(de)人曾这样叫来了一只狐狸(li)，而狐狸(li)因为太忙于搜寻，没能第一眼看到他，直到跳上了他坐在后面藏身(shen)的(de)墙头(tou)。此人当即猛跳起来，同时大喝一声，而我猜想，那只狐狸(li)大概差点被吓(xia)得魂飞魄散了吧。
我一直搞不明白，为什么狐狸(li)妈妈一般会选择在空旷田野上的(de)洞里生(sheng)孩子，除非(fei)像有些猎人说的(de)那样，是出于安全考虑。在温暖的(de)日子里，小狐狸(li)总会跑出来，像小狗一样在洞穴前玩耍。倘若四面有树木或灌木丛遮挡，危险可能会在这些障碍(ai)物的(de)掩护下悄悄逼近，但开阔的(de)视野使幼崽(zai)不容(rong)易遭(zao)受偷袭和抓(zhua)捕。只要稍有动静，他们就(jiu)会消失在洞里。看过小狐狸(li)嬉戏的(de)人都说他们的(de)互动非(fei)常有趣(qu)，甚(shen)至比小猫的(de)戏耍还要淘气和活泼，而从他们幼小的(de)眸子里似乎已(yi)经闪(shan)现出一种深邃的(de)智(zhi)慧和狡猾。母亲永远(yuan)不会和小狐狸(li)一起躲在洞里，而是在树林附近徘徊，树林总在不远(yuan)处，她会发出警告性的(de)嗥叫，告诉小狐狸(li)什么时候应(ying)该提高警惕。母狐狸(li)通常至少有三个洞穴，都相隔不远(yuan)，她会在夜里带着孩子们悄悄从一个洞穴转移到另(ling)一个，以便误导敌人。有一帮男孩外加大人在发现了一窝小狐狸(li)的(de)踪迹后，就(jiu)带上铁锹和镐头(tou)去挖(wa)，可埋头(tou)奋力挖(wa)了几(ji)个小时，却只挖(wa)到一个空洞。那是因为母狐狸(li)发现自己的(de)秘密暴露了，就(jiu)一直在等待天黑，借着夜色的(de)掩护搬到了新家。或者(zhe)是某个老猎狐人对(dui)于守护自己的(de)猎物极为上心，得知有人要毁掉这窝狐狸(li)，就(jiu)在前一天黄(huang)昏(hun)的(de)时候前去，在洞穴周围搞了些动静，也许还在洞口(kou)撒了些火药——精明如狐狸(li)当然知道如何解读(du)这种暗示。
狐狸(li)白天几(ji)乎总在旷野、山脊两侧或山下打盹，在那里他可以俯瞰下面繁忙的(de)农场，听到各种喧嚣：狗吠汪汪、牛儿哞哞、母鸡咯咯、大人孩子话音嘈嘈，或是公路上的(de)车(che)声辚辚。他也是在观望的(de)那一侧保(bao)持着最敏锐的(de)警惕性，而猎人出现在他的(de)头(tou)顶和身(shen)后时总会让他大吃一惊。
狐狸(li)不像狼，从不成群结队，而是单独(du)狩猎。被驯养(yang)后，狐狸(li)的(de)许多方式和举止(zhi)都与狗的(de)相似。有一次(ci)，我在华盛顿的(de)市场上看到一只待售(shou)的(de)小红狐，卖主说是在弗吉尼(ni)亚捕到的(de)。他用一条小链子牵着狐狸(li)，就(jiu)像在牵小狗一样，而这只天真无邪的(de)小淘气会侧卧着，在周围的(de)一片嘈杂和喧闹中若无其事地晒太阳(yang)、睡大觉，完全跟狗一样。他和一只成年猫差不多大，身(shen)上有一种魅惑人的(de)美，让我难以抗(kang)拒。还有一次(ci)，我看到一只大约长到了成年狐狸(li)体型三分之二的(de)灰狐狸(li)和一只差不多大小的(de)狗在玩耍，从他们的(de)举止(zhi)中，你根本无法分辨出哪只是狗，哪只是狐狸(li)。
作者(zhe)/约翰·巴勒斯
摘(zhai)编/李永博
导语校对(dui)/柳(liu)宝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