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编(bian)译观察者(zhe)网杨蓉
路透社(she)近期曝出，美(mei)国五(wu)角大楼在(zai)新冠疫情(qing)期间曾在(zai)菲律宾等国开展抹黑中国疫苗的“虚假信息行动”，引发菲各界(jie)震动。美(mei)国《纽约(yue)时报》日(ri)前以“美(mei)国恶毒的反(fan)疫苗谎言”为题刊登评论文章，批评美(mei)国政府不惜损害第三国民(min)众生命健康也要打压所谓“地缘政治对手”的行径太“恶心”。
文章作者(zhe)、《纽约(yue)时报》专栏作家戴维(wei)·华莱士-韦尔(er)斯（David Wallace-Wells）开篇坦言，尽管美(mei)国人通(tong)常(chang)要数(shu)十年后才了解到本国政府在(zai)海外进行的“秘密恶行”，但路透社(she)上月(yue)的独家报道罕见(jian)揭露了美(mei)国国防部在(zai)2020年至2021年间开展的这场“广泛的国际(ji)虚假信息行动”。这场行动最初旨(zhi)在(zai)在(zai)菲律宾这个“名义(yi)上的盟友”抹黑中国科兴疫苗，后来(lai)又延伸到多个以穆斯林为主体的中亚(ya)国家。
据路透社(she)报道，该计划几乎在(zai)疫情(qing)暴发的同时开始，即2020年春季。美(mei)国军方在(zai)社(she)交(jiao)媒体平台上创建了至少300个虚假账号，假冒菲律宾人并使用菲律宾他加(jia)禄(lu)语发帖，声称(cheng)新冠病毒是一种被人为制造的“生物武(wu)器”，并集(ji)中标注“China ang virus（中国是病毒）”的他加(jia)禄(lu)语标签。
文章说，到了2020年夏天，这场运动似乎已经超越了新冠病毒来(lai)源之争，进一步对中国开发的科兴疫苗进行诋毁、煽动穆斯林群体焦虑，让(rang)他们认为中国疫苗可能是使用伊斯兰法禁止(zhi)的猪肉制品制造的。这些账户直到2021年春季仍然活跃(yue)，此(ci)后美(mei)国总(zong)统(tong)拜登下令暂停该行动。但这也意味着(zhe)，在(zai)疫情(qing)第一波(bo)冬季感染高峰期间，菲律宾等国的疫苗接种率一定程度仍在(zai)受美(mei)方散布(bu)的谎言影响(xiang)。
令华莱士-韦尔(er)斯意外的是，从报道来(lai)看，当五(wu)角大楼被问及此(ci)事时，其(qi)发言人不仅承认了这类行动的存在(zai)，还似乎为此(ci)进行辩护(hu)。五(wu)角大楼承认，其(qi)使用了包括社(she)交(jiao)媒体在(zai)内的多种平台，在(zai)“信息环境”（OIE）等领域(yu)开展了“广泛的行动，以对抗对手的恶意影响(xiang)”。尽管社(she)交(jiao)媒体公(gong)司将这些账户标记为“有异议(yi)”，但五(wu)角大楼却主张(zhang)这是正当“反(fan)恐行动”的一部分(fen)。
文章提(ti)醒：“记住，在(zai)同一时期，（美(mei)国）联邦政府至少在(zai)某种程度上与美(mei)国社(she)交(jiao)媒体公(gong)司合(he)作，甚至可能向后者(zhe)施压，要求其(qi)监管疫苗虚假信息并在(zai)其(qi)传播之前移(yi)除任何可疑内容，以免降低国内疫苗接种率。然而(er)，与此(ci)同时，结果显示，五(wu)角大楼显然在(zai)海外策划和输出了同样类型的虚假信息。”
据悉，这场行动最初专注于菲律宾，但在(zai)实践中并未(wei)局限于此(ci)，美(mei)国政府的代(dai)理人还根(gen)据中亚(ya)国家和中东国家的不同人群定制了反(fan)疫苗信息。“路透社(she)没有记录针对中国的反(fan)疫苗活动，但了解到类似的努力也并不令人惊讶。”文章说。
事实上，2011年，为追(zhui)捕藏身于巴基斯坦的本·拉登，美(mei)国中央情(qing)报局（CIA）曾借“免费为民(min)众接种乙(yi)肝疫苗”之名暗中收集(ji)被接种人的DNA，试图在(zai)其(qi)中找到拉登家的孩子，这导致(zhi)塔利班(ban)很快发布(bu)了反(fan)对疫苗接种的法令，并导致(zhi)了严重(zhong)的“外交(jiao)反(fan)击”，以至于CIA后来(lai)承诺永(yong)远不会再采取类似策略。
巴基斯坦官员当时指(zhi)出，出于宗教原因(yin)，当地民(min)众本来(lai)就不愿意打防疫针，如今当地防疫工作更难开展了。直到新冠疫情(qing)暴发时，当地仍有不少人强(qiang)烈抵触疫苗接种，将外来(lai)医疗工作人员视为“间谍”。2021年年初一项民(min)调显示，巴高达49%的国民(min)不愿接种疫苗，很多人宁可听信当地有关疫情(qing)的不实传言，也不愿相信新冠肺炎的存在(zai)。
2022年1月(yue)11日(ri)，菲律宾奎(kui)松市，当地民(min)众正在(zai)接种新冠疫苗。视觉中国
在(zai)华莱士-韦尔(er)斯看来(lai)，美(mei)国军方最新被曝出的认知作战“鲁莽行为”体现美(mei)国仍未(wei)走出冷战思维(wei)。他提(ti)到，过去(qu)几年来(lai)，美(mei)国政府常(chang)常(chang)向本国民(min)众宣传外国情(qing)报机构“恶意干(gan)预”国内议(yi)题的故(gu)事——大部分(fen)与俄(e)罗斯有关，但也有些是关于中国的——并部分(fen)将国内的政治分(fen)裂归(gui)咎于此(ci)。
“但我(wo)们对这场信息战中美(mei)国方面情(qing)况的报道或反(fan)思却很少。”文章写道，“事实上，我(wo)们听到的更多的是抱怨美(mei)国政府在(zai)阻止(zhi)国外或国内虚假信息传播方面做(zuo)得太多，而(er)不是对任何美(mei)国信息战攻势的描述(shu)——或者(zhe)说美(mei)国军方的某些角落已经完全接受了冷战2.0时代(dai)的‘不择(ze)手段(duan)’逻辑（anything-goes logic）。”
按照路透社(she)的报道，至少有6名美(mei)国国务院官员对这一行动表示反(fan)对，但该项目仍然继续(xu)进行。文章分(fen)析(xi)，这符合(he)2019年时任国防部长马克(ke)·埃斯珀的一项命令，该命令将美(mei)国与中国、俄(e)罗斯的竞争提(ti)升为积极作战的优先事项，并允(yun)许五(wu)角大楼对这些国家进行此(ci)类行动而(er)无需国务院批准。
文章指(zhi)出，尽管从虚假账号的数(shu)量(liang)来(lai)看，该行动的规模(mo)似乎并不大，但这类“秘密行动”的恶意并不能通(tong)过其(qi)有效性来(lai)衡量(liang)。无论其(qi)规模(mo)如何，反(fan)疫苗虚假信息行动的性质都(dou)是可怕的，更何况其(qi)开展的时机正是抗击疫情(qing)的关键时间节点，在(zai)接种时间上的些许犹豫(yu)都(dou)可能造成很大的影响(xiang)。
2016年菲律宾政府引入的法国赛诺菲公(gong)司登革热(re)疫苗曾曝出丑闻，导致(zhi)当地公(gong)众对疫苗持(chi)怀疑态度，因(yin)此(ci)新冠疫情(qing)暴发后，该国的疫苗接种速度非常(chang)缓慢。菲政府曾设定目标，截至2021年底要让(rang)1.14亿人口中的7000万人接种新冠疫苗，但到了2021年6月(yue)，这个数(shu)字只有210万。
这一比例如低到当时的菲律宾总(zong)统(tong)杜特尔(er)特甚至戴着(zhe)口罩在(zai)全国电视上放出狠(hen)话(hua)：“由你(ni)选(xuan)择(ze)：要么接种疫苗，要么我(wo)将让(rang)你(ni)入狱。”即便(bian)如此(ci)，在(zai)随后的几个月(yue)里，只有不到三分(fen)之一的菲公(gong)民(min)接种了疫苗，而(er)柬埔寨、马来(lai)西亚(ya)等东南亚(ya)地区其(qi)他国家当时的疫苗接种率要高出几倍。
而(er)其(qi)后果是严峻的。文章称(cheng)，2021年4月(yue)至10月(yue)期间，菲律宾经历了迄今为止(zhi)最大的新冠死亡(wang)人数(shu)激增。这对于该国而(er)言是一个重(zhong)大转(zhuan)变，因(yin)为在(zai)2020年结束时，菲律宾甚至出现了所谓“负超额死亡(wang)率”，这代(dai)表尽管受到疫情(qing)影响(xiang)，菲律宾当年死亡(wang)人数(shu)仍少于正常(chang)年份。
华莱士-韦尔(er)斯算了一笔(bi)账：在(zai)2021年初，菲律宾死亡(wang)人数(shu)有所增加(jia)，但增长速度很慢。截至3月(yue)1日(ri)，该国记录的超额死亡(wang)总(zong)数(shu)刚(gang)刚(gang)超过4000人。但到10月(yue)底，这一数(shu)字已超过22万。三年后的今天，据英国《经济学(xue)人》杂志估计，菲律宾累计疫情(qing)超额死亡(wang)人数(shu)为32万——这意味着(zhe)该国近70%的新冠死亡(wang)病例是美(mei)国虚假信息行动的“即时后果”。
从人均来(lai)看，其(qi)严重(zhong)程度更为直观。2021年3月(yue)初，菲律宾的人均超额死亡(wang)率是美(mei)国堪(kan)称(cheng)“可怕”的人均超额死亡(wang)率的3%；到了同年10月(yue)，菲人均超额死亡(wang)率已经超过了美(mei)国的70%。
这一切究(jiu)竟有多少可以归(gui)因(yin)于五(wu)角大楼的恶意？文章认为，影响(xiang)疫情(qing)死亡(wang)人数(shu)的因(yin)素很多，也很复杂，美(mei)国的虚假信息作战只是当中的一个。但最令人不安的是，这场反(fan)疫苗运动对菲律宾公(gong)众健康的影响(xiang)不只是附带(dai)损害，恰恰是这场影响(xiang)力之争的最有力武(wu)器。
华莱士-韦尔(er)斯一针见(jian)血地指(zhi)出，美(mei)方做(zuo)法的目标显然不是菲律宾人民(min)和政府，而(er)是中国政府和中国科学(xue)。如果有更多菲律宾人因(yin)接种科兴疫苗幸存下来(lai)，中国在(zai)菲律宾的地位可能会有所提(ti)升。但现实是即使该计划成功，中国也只会以模(mo)糊而(er)间接的方式受到影响(xiang)，但许多菲律宾人却可能已经因(yin)为这场行动不必要地死亡(wang)，菲政府也在(zai)推广疫苗时遭到更多阻力。
“这是对‘疫苗外交(jiao)’的反(fan)常(chang)颠倒——美(mei)国特工并没有把促进全球健康作为巩固软实力的一种方式，而(er)是明显盘算认为，损害全球健康是对地缘政治对手的地位进行釜底抽薪式打击所要付出的微不足道的附带(dai)代(dai)价。”在(zai)华莱士-韦尔(er)斯看来(lai)，对于一个会使整个国家更加(jia)易(yi)受仍在(zai)肆虐的疾(ji)病影响(xiang)的计划而(er)言，五(wu)角大楼的主张(zhang)显然是站不住脚的，而(er)且“非常(chang)恶心”（It’s also just pretty si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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