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因生物(wu)的实验室内，潘雨堃(kun)（后）正在指导团队成员查看实验数据。 受访者供图
郑华强(qiang)在测试自动定位盲孔仪。 受访者供图
君实生物(wu)的实验室内，工作人员在5L生物(wu)反应器前调控参数。 本报记者 孙亚慧摄
空中(zhong)俯瞰位于上海浦东新(xin)区的张江科学(xue)城。 新(xin)华社记者 方 喆摄
扫码观看更多精彩
与国内许多留创园不同，位于上海浦东新(xin)区的张江留学(xue)人员创业园（简称“张江留创园”）并没有“园”。不过，这家(jia)没有实体园区的留创园，却凭借“1+X”的创业孵化网络，常年位居留创园竞争(zheng)力榜单前列，吸引众多企业落地(di)浦东。在《2023中(zhong)国留学(xue)人员创业园区孵化基地(di)竞争(zheng)力报告》中(zhong)，张江留创园以96.696的高分排名全国第一，同时，在海外人才集聚(ju)、创业孵化服务(wu)两项指标中(zhong)排名榜首。
这样一家(jia)留创园究竟有什么特别？为何成为留学(xue)人员的创业优选？
“园区提供的‘无形(xing)’服务(wu)很重要”
从上海外滩出发，约半小时车程，张江科学(xue)城位于浦东腹地(di)。
2012年，蔡伦路(lu)780号，上海君实生物(wu)医药科技股份有限公(gong)司在张江药谷一间150多平方米(mi)的实验室里成立。几名志(zhi)同道合的海归科学(xue)家(jia)立下目标，希望能做出自主(zhu)研发的创新(xin)药，造福患(huan)者。
那(na)时，这支(zhi)团队统共不到10人，到今天已(yi)壮大至超(chao)过3000人。
上世(shi)纪90年代，伴随着浦东开(kai)发开(kai)放的进程，一批世(shi)界知(zhi)名药企开(kai)始陆续进入上海，而现在，上海生物(wu)医药产业形(xing)成了多种药企融合发展的新(xin)态势。
君实生物(wu)副总经理张卓兵记得，团队选择落子张江，一开(kai)始便(bian)是看中(zhong)这里集聚(ju)了大量生物(wu)医药企业。“我们(men)也(ye)考察(cha)过国内不少园区，也(ye)曾在其他地(di)方工作，最终还是决定扎(zha)根张江。从产业发展角度来看，吸引团队的远不仅是直接补贴，更是地(di)区的创新(xin)生态。园区提供的‘无形(xing)’服务(wu)很重要，张江汇集了许多团队，不光是高端人才，团队基础人才的整(zheng)体水平也(ye)决定了公(gong)司的研发能力。”张卓兵说。
张江留创园串联起企业服务(wu)的整(zheng)个链条：方便(bian)快捷(jie)的公(gong)共服务(wu)平台、高度集聚(ju)的研发人才、打(da)通产业全生命周期的创新(xin)生态……不断(duan)帮助创业者化解从纯研发步(bu)入产业化的难题，生物(wu)医药领域的代表性团队不断(duan)涌现得益于此。
十余(yu)年间，这支(zhi)以研制(zhi)抗体药物(wu)起家(jia)的生物(wu)制(zhi)药团队，已(yi)经在中(zhong)美两国设立了4个研发中(zhong)心，仅在张江就有5个实验室，覆盖了产品从早期研发到工艺开(kai)发以及商业化的各(ge)个环节，研发管线(xian)数量超(chao)过50项。不仅如(ru)此，张卓兵团队还在江苏苏州吴(wu)江区建(jian)成了产业园，在上海临港打(da)造了国家(jia)级(ji)智能制(zhi)造示(shi)范工厂，他们(men)拿到了临港新(xin)片区第一张药品生产许可证，目前已(yi)支(zhi)持了十多款新(xin)药的中(zhong)外临床用药生产。
一路(lu)走来，张卓兵见证着国内生物(wu)医药的飞速发展。近年来，随着“重大新(xin)药创制(zhi)”科技重大专项持续发力，相关制(zhi)度改革大刀阔斧，中(zhong)国的新(xin)药研发驶入快车道，张卓兵团队也(ye)在大步(bu)“出海”，更频繁地(di)走向海外市(shi)场。“去年10月，我们(men)自主(zhu)研发、生产的PD—1药物(wu)特瑞普利单抗在美国获批上市(shi)。接下来我们(men)也(ye)会继续‘两条腿’走路(lu)，更坚定地(di)开(kai)拓海外市(shi)场，同时进一步(bu)提升自身的新(xin)药研发能力。”张卓兵说。
就在不久前，君实生物(wu)宣布，这款PD—1药物(wu)特瑞普利单抗的新(xin)适应症又获得了中(zhong)国国家(jia)药品监督管理局批准。这是特瑞普利单抗在国内获批的第十项适应症。
“接下来我们(men)会把节奏放慢(man)一些，扩张的速度也(ye)会慢(man)一些，但是团队要做创新(xin)药、做好药的目标永远不会变。做新(xin)药常常是‘十年磨(mo)一剑(jian)’，研发周期长、风险高，但依靠上海日益壮大的集群式发展厚积动能，我们(men)在这里既能找到创业伙伴，也(ye)能找到用户，能拥(yong)有产业链上所需的一切关键要素(su)。”张卓兵说。
“回(hui)到了一切刚开(kai)始的地(di)方”
相较于君实生物(wu)12年的积累沉淀，成立于2020年的上海渤因生物(wu)科技有限公(gong)司则是一支(zhi)非常年轻的团队。
渤因生物(wu)的创始人潘雨堃(kun)对(dui)张江有一份特殊的情感。他曾在位于祖冲之路(lu)736号的华东师范大学(xue)第二附属中(zhong)学(xue)念高中(zhong)，在张江度过了3年的求学(xue)时光。之后，潘雨堃(kun)从这里考入了复(fu)旦大学(xue)，博士(shi)阶段在耶鲁大学(xue)深造。
18年后，当(dang)潘雨堃(kun)回(hui)到张江创业，距离自己的高中(zhong)只有两公(gong)里。“这样的选择，仿(fang)佛是回(hui)到了一切刚开(kai)始的地(di)方。”他对(dui)本报记者说。
求学(xue)耶鲁期间，潘雨堃(kun)的导师是著名遗传学(xue)家(jia)许田。作为生长调控领域的奠基者之一，许田实验室首先发现了生长调控领域的重要调控基因和(he)信(xin)号转导通道，为发育和(he)疾病(bing)提供了新(xin)理论和(he)机理。
在许田实验室的7年里，导师对(dui)自己和(he)团队的严格(ge)要求深深影响了潘雨堃(kun)。“老师常说，要想成为一流的科学(xue)家(jia)，必(bi)须要将(jiang)新(xin)技术带入新(xin)领域，然后彻底突破它。”潘雨堃(kun)说。
回(hui)国创业后，潘雨堃(kun)团队将(jiang)目光投向基因治疗领域内载体容量限制(zhi)和(he)不可重复(fu)注射两大痛点(dian)，专注于基因治疗药物(wu)开(kai)发。4年间，潘雨堃(kun)团队主(zhu)攻肝脏递送领域的新(xin)一代非病(bing)毒载体基因治疗产品，希望从肝脏类遗传病(bing)开(kai)始，再将(jiang)研发内容逐步(bu)扩展至其他常见疾病(bing)。
2019年，上海提出要大力发展细胞及基因治疗技术，加快“5+X”健康医疗服务(wu)业布局。其中(zhong)，位于张江的上海国际医学(xue)园区（医谷）位列其中(zhong)，这里被外界称为上海医改的“试验田”。对(dui)渤因生物(wu)这样的团队来说，这预示(shi)着新(xin)的发展机会。
在渤因生物(wu)的实验室门口，摆放着这支(zhi)留学(xue)生团队回(hui)国后获得的荣誉：“2023浦东新(xin)区明珠领军人才”“2021最具潜力海归创业团队”“2021中(zhong)国留学(xue)人员创业园最具成长性创业企业”“‘2021年度中(zhong)国留学(xue)人员回(hui)国创业启(qi)动支(zhi)持计划’重点(dian)类创业项目”……潘雨堃(kun)细细讲述着每一尊奖杯(bei)背后的故事。“初创团队的大量时间其实都用在了‘找人’‘找钱’，张江留创园在这方面为我们(men)争(zheng)取到了许多人才优惠政策，申报项目，为我们(men)解决燃眉之急。”潘雨堃(kun)说。
创业4年多，潘雨堃(kun)团队吸引了更多海归加入，更多成员通过人才引进政策，实现了在上海安家(jia)落户的梦想。他说：“我建(jian)议海外人才同国内多接触、多交流，了解国内如(ru)今在哪些方向真正有需求。人工智能、半导体芯(xin)片、生物(wu)医药……国内许多新(xin)技术赛道都在呼唤真正拥(yong)有‘硬科技’的创新(xin)人才。”
“希望能填补行业空白”
放眼(yan)上海乃至全国，张江是较早采用多种方式支(zhi)持留学(xue)生归国发展的地(di)区。从设立留学(xue)生服务(wu)中(zhong)心、出台留学(xue)生创业专项补贴政策、创新(xin)制(zhi)度引入外籍人才，到全国首家(jia)国家(jia)移民管理局出入境便(bian)利化政策试点(dian)区域、全国首批海外高层次(ci)人才创新(xin)创业基地(di)、率先探索外籍人才持永久居留证创办科技型企业……一项项开(kai)放、便(bian)利的人才引进举措，彰显着面向世(shi)界聚(ju)才引智的胸怀。
采访中(zhong)，上海浦东新(xin)区人才服务(wu)中(zhong)心主(zhu)任(ren)朱一民提到了一支(zhi)特别的团队。2018年年底回(hui)国后，这支(zhi)团队通过“海创岛”联系(xi)上张江留创园，留创园在评估了团队的创业方向、了解其需求后，帮助其对(dui)接张江创业工坊。“通过入驻留创园的绿色(se)通道，团队在7天时间里就顺利完成入驻，并在浦东注册了一家(jia)科技公(gong)司。这家(jia)公(gong)司目前发展非常迅速，他们(men)研发的自动化检测设备、高精度制(zhi)孔设备等产品达到了世(shi)界领先水平。”朱一民说。
这支(zhi)“一周入驻”的团队，是由留英(ying)海归郑华强(qiang)创办的上海麦可洛自动化科技有限公(gong)司，主(zhu)要从事航空航天数字化装(zhuang)备的设计研发和(he)集成。“在航空领域，我们(men)的产品主(zhu)要用于飞机零部件到总装(zhuang)的自动化装(zhuang)配制(zhi)孔环节，接下来会更多参与飞机零件的生产，使用碳纤维(wei)复(fu)合材料3D打(da)印技术来生产零件。”郑华强(qiang)说。
“当(dang)时我们(men)还去参加了很多创新(xin)创业比赛，希望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更好融入国内的创业氛围中(zhong)。”郑华强(qiang)坦言，一些归国留学(xue)生对(dui)国内创业环境与政策缺(que)乏(fa)了解，需要时间和(he)机会适应。“园区创设了很好的沟通渠道，我想尽可能借比赛的平台跟更多人交流。创业光有技术还不够，需要了解产业链上下游完整(zheng)的运行方式。”
郑华强(qiang)的团队一共有15人，95后占多数，其中(zhong)12人为设计人员，团队3名核心成员都是海归。在张江留创园，有许多像麦可洛这样具有代表性的科技型中(zhong)小企业，创业创新(xin)的实力与闯劲，映照出满满的城市(shi)活力。
“我们(men)会一以贯之做好研发。做技术的人心中(zhong)总憋着口气，就是想做出创新(xin)产品，希望能填补行业空白，这个目标一直没变过。这条路(lu)不易，但对(dui)我们(men)这支(zhi)年轻团队来说，尽力而为、直面挑战才会带来更多可能。”郑华强(qiang)说。
记者手记
人才相惜也(ye)相吸
在张江科学(xue)城走上一圈，很快就会发现这里的道路(lu)别具一格(ge)的命名方式——牛顿路(lu)、祖冲之路(lu)、蔡伦路(lu)、爱迪生路(lu)、伽利略路(lu)、李冰路(lu)……这些以国内外知(zhi)名科学(xue)家(jia)的名字来命名的路(lu)，很符合张江科学(xue)城的科创特点(dian)，同时，也(ye)给(gei)上海建(jian)设科创中(zhong)心的核心承载区增添韵味。
从一个角度来看，让(rang)“李冰”“牛顿”们(men)相聚(ju)，或许也(ye)暗藏着一份引才者的美好期许——让(rang)张江走出更多被历史铭记的科学(xue)家(jia)，让(rang)他们(men)成为“祖冲之”、成为“爱迪生”。
留创园常常是“强(qiang)者愈强(qiang)”，越是集聚(ju)了大量人才的园区，越能吸引更多的能人。人才的汇聚(ju)不仅意味着智力和(he)技术的集合，也(ye)是志(zhi)同道合之人心灵间的理解与支(zhi)撑。创业路(lu)上很难踽踽独行，人才相惜相吸，良好的创新(xin)生态是最好的人才“磁石”。
本专栏与中(zhong)国技术创业协(xie)会留学(xue)人员创业园工作委员会、海外网合作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