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随着社会生活的网络化，传销犯罪借助网络渠道，出现了(le)一些欺骗性、隐蔽性更强的“变(bian)种(zhong)”，呈现蔓延速度(du)更快、涉及人员更多、波及地(di)域更广、涉案金额更大等趋势，严重扰乱市场经济秩序，破坏社会诚信体系，损害群众切身(shen)利益。
网络慈善、投资高收(shou)益电影票房、“改运”大师网络课程(cheng)……近日(ri)，最(zui)高人民法院、国家市场监督管理(li)总局联(lian)合发布依法惩治(zhi)网络传销犯罪典型案例，介绍了(le)传销犯罪借网络渠道蔓延时所使用的新“马甲”。
网络传销出现哪些新特点？如何撕破网络传销的“马甲”？如何做好网络传销案件的诉源(yuan)治(zhi)理(li)工作？《法治(zhi)日(ri)报》记者就此采访了(le)两位典型案例的承办法官。
“马甲”不断翻新
打着“爱(ai)心慈善”等幌子，利用互联(lian)网的跨(kua)地(di)域性大肆(si)组织网络传销，以(yi)筹集“善款”等名义非(fei)法敛财；
以(yi)投资智能充电桩(zhuang)为名，将组织、领导(dao)传销活动置于(yu)企业(ye)经营活动中，线上(shang)线下同(tong)步(bu)推进传销犯罪活动；
假借高收(shou)益电影票房投资项目，依托注册网站和手机App客户端，设置影视投资传销骗局；
以(yi)区块链、虚(xu)拟货币等新技(ji)术概(gai)念(nian)作伪装(zhuang)，实施(shi)跨(kua)境网络传销；
假借“弘(hong)扬伏羲文化”创立(li)“万某合”网络平台(tai)，采用线上(shang)线下相结(jie)合的公(gong)司化运营模(mo)式，利用封建迷信蛊(gu)惑他人参与传销……
最(zui)高法发布的典型案例中，介绍了(le)多款网络传销新“马甲”。
“网络传销犯罪的‘马甲’，既有以(yi)往常见的骗术，又有以(yi)新业(ye)态、新模(mo)式为噱头的骗术。”山东(dong)省德州(zhou)市齐河县人民法院审判委员会委员、刑事审判庭庭长赵桂杰说。
在赵桂杰承办的案件中，被告人李某假借高收(shou)益电影票房投资项目“马甲”，从事网络传销犯罪。
该案中，2021年8月，被告人李某经他人介绍下载了(le)一款“某某影视”App。这款App里都是新近热播或(huo)即将开播的影视作品(pin)，并称参与者可以(yi)投资这些作品(pin)，在电影开播后获得高额票房分成。
参与此项“投资”的具体方式是在“某某影视”App上(shang)交纳入会费，获得返利方式是按会员投资金额和发展会员数量形成层级(ji)，直接或(huo)间接以(yi)发展会员数量作为计酬返利的依据。
“本案中，高额返利与‘某某影视’App上(shang)展示的作品(pin)票房并无关系，实质上(shang)是通(tong)过‘拉人头’方式进行传销犯罪。”赵桂杰向记者分析了(le)这种(zhong)网络传销犯罪骗局。
赵桂杰说，李某在明知(zhi)这种(zhong)模(mo)式的情(qing)况下，仍通(tong)过微(wei)信、熟人间宣(xuan)传等方式推广“某某影视”App并吸收(shou)会员。2021年10月，李某还被任命为“某某影视”山东(dong)区域总经理(li)。2021年11月，“某某影视”App关闭，会员无法登录提现。李某已发展下线2152人，层级(ji)达8级(ji)，涉案金额380万余元(yuan)，获利2万余元(yuan)。
“网络传销会借助网购、团购、虚(xu)拟货币等新业(ye)态、新模(mo)式吸引参与人。”赵桂杰说，近年来，网络传销骗局“马甲”不断翻新。
“国家坚持严厉打击、治(zhi)理(li)传销犯罪以(yi)及深入开展普法工作，群众对纯‘拉人头’模(mo)式传销的危(wei)害有了(le)更加深刻的认(ren)识，传销犯罪开始向网络蔓延。”江苏省无锡市滨(bin)湖区人民法院刑事审判庭副庭长严子浩(hao)说。
“网络传销案件中，犯罪分子为隐蔽自己，会创建一个App或(huo)网络平台(tai)专门用于(yu)犯罪活动。‘投资名画’的网络传销骗局也(ye)与此相似(si)。”严子浩(hao)告诉记者，从事网络传销的犯罪分子搜罗一些名画交易信息放到制作好的网站或(huo)App上(shang)，蛊(gu)惑参与者付费购买一定“份额”，再通(tong)过拉更多人参与购买其持有的“份额”获得返利。
“此类网络传销中，参与者看似(si)在交易名画，其实与名画本身(shen)没有联(lian)系，参与者是通(tong)过‘拉人头’建立(li)层级(ji)获利。”严子浩(hao)说。
谨防“洗脑”蛊(gu)惑
“网络传销犯罪呈现出‘线上(shang)线下相结(jie)合’的特征，获利形式变(bian)得更加多样。”结(jie)合办理(li)的一起利用封建迷信蛊(gu)惑他人参加网络传销的典型案例，严子浩(hao)说。
“这是一起‘精神传销’类型犯罪案件。”严子浩(hao)说，被告人杨某等人从2020年起假借“弘(hong)扬伏羲文化”创立(li)“万某合”网络平台(tai)，先后发展罗某、晏某等骨干成员，采用公(gong)司化运营模(mo)式，对外销售“中华姓名学”“即刻旺运”“中华风水学”等课程(cheng)。“万某合”网络平台(tai)将参与人按照不同(tong)交费额度(du)设置多个级(ji)别，根据级(ji)别获取不同(tong)额度(du)返利。
为达到精神控(kong)制的目的，被告人组织了(le)线下授课。杨某被打造成“庚天缘大师”，配备4名“护(hu)法天使”，杨某称可改运势，助人逢凶化吉、时运发达，不断对参与人“洗脑”，蛊(gu)惑参与人购买课程(cheng)并发展下线。
严子浩(hao)说，被告人通(tong)过网络传播课程(cheng)精准“筛选”并“锁(suo)定”参与者，犯罪对象(xiang)由“熟人滴灌”转(zhuan)向“大水漫(man)灌”。
“‘精神传销’类型案件中，在被告人‘洗脑’蛊(gu)惑之下，一些参与者不但(dan)发展下线，还会主(zhu)动给予组织者钱财，危(wei)害巨大。”严子浩(hao)说。
注重释法说理(li)
网络传销犯罪穿上(shang)新业(ye)态、新模(mo)式“马甲”，犯罪媒介由“实体商品(pin)”向“虚(xu)拟商品(pin)”转(zhuan)变(bian)，如何快速识破这些骗局？
“此类案件有一个共同(tong)点，传销活动中无论兜售‘实体商品(pin)’还是‘虚(xu)拟商品(pin)’，参与者都并不是想要所谓的‘商品(pin)’，更多的是想‘拉人头’获得返利。”严子浩(hao)说，识别网络传销活动的关键是抓住设置入门费和层级(ji)、“拉人头”发展下线、骗取钱财等传销的典型特征。
“群众遇到承诺(nuo)高额返利的情(qing)况就要加倍小(xiao)心，所谓的‘不劳而获’、高额利益等往往都是骗局，不能被其蛊(gu)惑。”赵桂杰说。
网络传销犯罪严重扰乱市场经济秩序，严重破坏社会诚信体系，严重损害群众切身(shen)利益，如何进行治(zhi)理(li)？
赵桂杰说，人民法院充分发挥司法审判的职(zhi)能作用，对组织、领导(dao)网络传销犯罪活动次数多、主(zhu)观恶性深、情(qing)节严重的骨干成员，坚持“刑”“罚(fa)”并举(ju)予以(yi)严惩。同(tong)时，人民法院综合考虑网络传销犯罪人员的主(zhu)客观情(qing)节，用足用好法律和政策，对层级(ji)较低、主(zhu)观恶性较小(xiao)、获利较少的被告人，依法从宽处罚(fa)，充分实现教育、感化、挽救目的。
“人民法院在裁判过程(cheng)中注重释法说理(li)，通(tong)过揭开被告人实施(shi)传销活动的骗局，深刻揭露传销组织骗财的实质，进一步(bu)提高广大人民群众识别、防范、抵制传销的意识和能力(li)。”赵桂杰说，此外，基层人民法院工作人员深入群众、商户加强日(ri)常普法宣(xuan)传，针对网络传销犯罪手法以(yi)案说法、剖(pou)析讲解，增强群众的防范意识和能力(li)。
“网络传销要‘打早’‘打小(xiao)’。”对于(yu)网络传销的治(zhi)理(li)，严子浩(hao)建议道，要立(li)足网络传销违法犯罪的新特点、新变(bian)化、新情(qing)况，在铲除违法犯罪根基上(shang)持续(xu)发力(li)，坚决斩断网络传销的犯罪链、利益链、生态链，积极构建网上(shang)网下协同(tong)防治(zhi)新格局，守(shou)护(hu)好人民群众的“钱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