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狐娱乐专稿(gao)（林真心/文）在吻戏篇幅上，《玫瑰(gui)的故事》和《墨雨云间》走向了两个极端。
前者四集亲吻了27次(ci)，后者30集无吻戏，据传仅有的三(san)场(chang)吻戏加起来不(bu)超过5秒。
对此，有网(wang)友调侃(kan)道：“《墨雨云间》你分一些(xie)巴掌给《玫瑰(gui)的故事》，《玫瑰(gui)的故事》你分一些(xie)吻戏给《墨雨云间》。”
热议(yi)之下，原本被视为(wei)传播利器的吻戏，锋芒锐减(jian)。
事实上，“不(bu)爱看吻戏”只是观众的谎言，如何实现(xian)内容(rong)升级，打(da)破审美疲劳，才(cai)是问题的核心所在。
多了？少了？
“我觉得《玫瑰(gui)的故事》和《墨雨云间》不(bu)太能(neng)拿来做比较(jiao)。”编剧吕校说。
近(jin)期网(wang)上的讨论，看似是观众在“不(bu)爱看吻戏”和“爱看多亲”之间反复横(heng)跳，其实在从业人(ren)员看来，是不(bu)同(tong)女性题材恰(qia)好撞档(dang)形成的对比。
《玫瑰(gui)的故事》中，刘亦菲(fei)饰演的黄亦玫邂(xie)逅了彭冠英饰演的庄国栋，开始了角色的初恋故事。从戏剧结构上来说，两人(ren)的吻戏主要为(wei)了凸显初恋的浪漫激情，毕竟(jing)，这(zhe)时候的万人(ren)迷黄亦玫，还(hai)没(mei)一点点被爱情消磨掉精(jing)力，多巴胺催化爱情，传递欲望、兴(xing)奋和甜蜜的讯息(xi)。
而《墨雨云间》以女频(pin)复仇故事为(wei)主线，始终(zhong)围绕(rao)着古装大女主的过关斩将(jiang)而展开。相比一般的古偶，《墨雨云间》的侧重点不(bu)在情情爱爱上。就连主演吴谨言本人(ren)也在采访中提到：“其实他俩的感情一直在递进，一场(chang)一场(chang)单(dan)场(chang)在递进，我俩说演到七八集了，再不(bu)往前走我作为(wei)观众弃(qi)剧了。前期别(bie)的事件太多了。”
在吕校看来，这(zhe)两部剧的吻戏篇幅其实都是合理的。“一部是讲述炙热爱恋追求爱在当下的现(xian)代剧，一部是主讲复仇的古装剧，二者的侧重点不(bu)同(tong)，二者的主旨也就注定了一个吻戏多一个吻戏少。”
那(na)么，问题出在哪里？
负责相关剧宣工作的Niki认为(wei)，负面评价的产生，主要是观众预期和主创想法的“错位(wei)”。“有注意到《玫瑰(gui)的故事》吻戏负面评价多，是梦男(nan)梦女感觉不(bu)适。而《墨雨云间》CP话题热度高涨，对于CP剧粉来说吻戏少、吻戏纯情是容(rong)易引起不(bu)满的。”
简单(dan)来说，《玫瑰(gui)的故事》想让观众嗑CP，但(dan)观众由于选角、演员表演方式等种(zhong)种(zhong)原因无法代入角色情感。以致于#刘亦菲(fei)彭冠英吻戏# 、#刘亦菲(fei)彭冠英背后抱吻戏#、#庄国栋和玫瑰(gui)4集吻了27次(ci)# 、#刘亦菲(fei)的亲热戏把我老公看急眼了# 这(zhe)一系列相关词条登上热搜后，评论中多有不(bu)满的声音。
《墨雨云间》则像是轻信(xin)了“观众只爱看大女主搞事业”，结果主角不(bu)再恋爱脑后，恋爱脑反而转移到了观众身上，直接把“菲(fei)常萧张”超话送上了角色CP榜(bang)单(dan)第一名。
利or弊
阴差阳错之下，铺天盖地的吻戏引发(fa)吐槽，点到为(wei)止(zhi)的反而被催更亲密戏，不(bu)禁让人(ren)重新审视吻戏的利弊。
很(hen)长一段时间内，吻戏都是最能(neng)吸(xi)引注意力的存在。“偶像剧8集吻戏定律”利用突破性的亲吻镜头推动剧情，在内地卓(zhuo)有成效。此后，《夏花》《爱情而已》《装腔启示录》《春色寄情人(ren)》《承欢记》等国产剧都曾凭借“吻戏性张力”出圈。
不(bu)过，前前后后也出现(xian)了不(bu)少丢掉戏剧逻辑、抛弃(qi)情感铺垫的离(li)谱吻戏。
《国民(min)老公》系列里的扶梯(ti)公主抱吻、面条吻、《双世宠妃3》的三(san)角吻、《如果声音不(bu)记得》里的倒立吻……尤其一些(xie)小体量的甜宠剧、偶像剧，都是吻戏降级的“重灾区”。
这(zhe)种(zhong)吻戏恶性内卷的局面，和吻戏营销的前置有关。
过于迷信(xin)吻戏营销的效果，就有可能(neng)陷入“结果反推创作”的误区，制造工业糖精(jing)。比如《国民(min)老公》的主演熊梓淇就曾经在采访中透(tou)露道：“每一场(chang)都在绞尽脑汁地想情侣之间到底有多少种(zhong)好玩的接吻的方式。”
这(zhe)种(zhong)风气一直持续到现(xian)在。如今，吻戏营销依然行之有效。
剧宣小坡告诉搜狐娱乐，“有话题度对剧宣来说就是好事”，把吻戏作为(wei)名场(chang)面本来就是剧集CP感营造最常用的方式，便于发(fa)酵CP话题。
Niki和另(ling)一位(wei)剧宣海海也同(tong)意这(zhe)种(zhong)观点。三(san)人(ren)就“吻戏的存在利大于弊”达成了高度一致。
只不(bu)过，他们也补充道，针对具(ju)体项目(mu)也要采取不(bu)同(tong)的措施。“对于《玫瑰(gui)的故事》而言，女主有多段的感情戏码，演员的梦男(nan)梦女也比较(jiao)多，会害怕舆论往不(bu)利于剧集的方向走，会适度控制吻戏场(chang)面的发(fa)酵，而且剧集调性也决定了宣传策(ce)略不(bu)应该将(jiang)重点放在表层的感官刺激上，在引导的同(tong)时辅以口碑、外围冲淡(dan)不(bu)利言论。”海海说。
和剧宣的视角不(bu)同(tong)，编剧钟与觉得，吻戏对主流(liu)观众群体的吸(xi)引力已经大不(bu)如前。“现(xian)在女性观众对吻戏的需求，我的理解是‘在精(jing)，不(bu)在多’。”
在钟与看来，观众审美升级，女性意识觉醒，已经逐(zhu)渐看透(tou)“工业糖精(jing)”的假象，更追求情感上的真挚与极致。
所以，《玫瑰(gui)的故事》吻戏篇幅再多，也只是体现(xian)女主的感情状态，很(hen)难激起“好甜”、“好嗑”的观感，甚至可能(neng)会有观众发(fa)起“男(nan)演员不(bu)配”的话题讨论。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墨雨云间》的男(nan)主足够专情忠诚(cheng)，与女主前期发(fa)乎(hu)情止(zhi)乎(hu)礼，稍微有了一点咬虎口、观睡颜的拉扯，便让观众欲罢不(bu)能(neng)，对那(na)促进情感发(fa)展的一吻的到来，充满期待(dai)。
倒推
“观众不(bu)排斥吻戏，有情绪和性张力的吻戏依然吃香，观众排斥的是没(mei)有CP感、为(wei)吻而吻、不(bu)参(can)与人(ren)物关系叙事线的吻戏。”编剧吕校说。
从某种(zhong)程度上来说，观众对吻戏的讨论，是在倒逼内容(rong)创作的升级。
吻戏是最能(neng)直接让观众接受到角色情感进程的方式，难免(mian)被挑出来作为(wei)剧情重点讨论或吐槽，亲的少是稀有，亲的多有特色，由此形成话题。
在吕校看来，观众想要淘汰吻戏，只能(neng)说明“戏很(hen)重复”，或者观众“不(bu)相信(xin)编剧塑造的这(zhe)种(zhong)虚假的美好欲望”。
制片人(ren)郑如也有同(tong)样(yang)的观点，观众对于吻戏的关注和讨论，也让她开始思考吻戏的篇幅、吻戏的节奏。
“观众不(bu)是不(bu)爱看吻戏，而是看不(bu)到自己(ji)满意的吻戏。大家在看剧的时候会有自己(ji)的节奏期待(dai)，什么时候出现(xian)吻戏，该有怎样(yang)的铺垫他们都会有自己(ji)的想法，所以才(cai)会觉得有的吻戏突然、不(bu)用心，其实说到底还(hai)是没(mei)有符合自己(ji)的想象。”郑如说。
如何进步？从内容(rong)层面来看，考验导演画面塑造能(neng)力的同(tong)时，更看重编剧的情节设置。
“与其说吻戏是营销重点，不(bu)如说主角CP的名场(chang)面营销才(cai)是重点。”Niki说。
放眼剧集市场(chang)，仍然没(mei)出现(xian)能(neng)够撼动营销这(zhe)一环中CP感地位(wei)的要素。Niki补充道：“观众爱看也爱嗑，很(hen)容(rong)易就带动剧集热度，好嗑的CP，各种(zhong)新鲜有趣(qu)的互(hu)动都是多多益善(shan)。”
紧扣(kou)CP感这(zhe)个重点，编剧们得“各显神通”。
编剧钟与认为(wei)，男(nan)女互(hu)动名场(chang)面，归(gui)根到底还(hai)是逃离(li)不(bu)开牵手(shou)、拥抱、接吻这(zhe)些(xie)亲密举动。“个人(ren)觉得重要的是做加法升级，例如喂(wei)酒吻、八个机位(wei)的吻。也会有注重氛围感的轻互(hu)动，例如实际并没(mei)有亲上的影子吻。但(dan)还(hai)是前者出圈率更高。”
用引人(ren)遐想的剧情或细节替换让人(ren)审美疲劳的吻戏、亲密戏，在从业者是一种(zhong)新的方向。
不(bu)过，这(zhe)又要回(hui)到剧集的氛围感塑造上了。用好了是《墨雨云间》里女主泡澡、男(nan)主舞剑的“意识流(liu)”亲密戏，但(dan)也可能(neng)变成《长歌行》引起吐槽的吻替——用两只小鸟亲吻镜头，来代替李长歌和阿诗勒隼的亲密接触。
“其实吻戏体现(xian)的是性张力，但(dan)是性张力不(bu)一定只能(neng)通过吻戏来营造。”制片人(ren)Laura说。
以《墨雨云间》为(wei)例，吻戏少，但(dan)可供观众脑补的空间很(hen)大，这(zhe)种(zhong)留(liu)白反而让每个情节和台词都能(neng)衍生出嗑点。Laura分析道：“我经常看到一些(xie)关于王星越饰演的萧蘅微表情、情节的讨论，其实这(zhe)个感觉也符合他之前那(na)部《宁安如梦》里男(nan)主的人(ren)设，表演的一些(xie)处理让人(ren)有想象空间。”
“说白了，吻戏只能(neng)承担两种(zhong)效果，一是人(ren)物关系的递进，二是养眼，满足观众的心理需求和审美需求。”编剧吕校总结道，吻戏只是点缀，不(bu)是构成名场(chang)面的必要元素，不(bu)管是剧本创作，还(hai)是现(xian)场(chang)拍(pai)摄，首先(xian)得看人(ren)物关系在哪一刻需要亲密的肢体接触，再去合理运用这(zhe)些(xie)“工具(ju)”，才(cai)能(neng)真正让剧集出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