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全网医(yi)生要求把4分还给小学生”话题登上热搜(sou)。说的是某家长在网上分享了孩子的数学试卷，其中(zhong)一道(dao)题目给出(chu)了一个病人的体温记录统计图并提问：“从以(yi)上统计图中(zhong)，你能看到什么信(xin)息？”学生作答：“这个病人快好了。”不料该(gai)答案被扣掉了4分。
很显然(ran)，这是一道(dao)紧扣现实(shi)生活的情景题。感冒发烧，用体温计测量(liang)体温，根据体温的变化推测身体的好转或康复情况，多数人都(dou)懂得这些常识，知道(dao)这些常识对于(yu)正确理解与解答这道(dao)题目很重要。具体到这道(dao)题，可以(yi)回答，“这个病人在5月18日发高烧，5月19日开始降温，5月20日趋(qu)于(yu)平稳”，“病人的体温于(yu)5月19日下午6点开始趋(qu)于(yu)平稳”，依据人体正常体温（36.5℃）的常识，当然(ran)也可以(yi)进一步作答：“这个病人快好了”。
从结果看，最(zui)后(hou)这个答案显然(ran)不是出(chu)卷人心里所谓的“标准(zhun)答案”。的确，这是一道(dao)数学题，而数学题的答案往往是固定的、是唯一的、是精准(zhun)的、是“非此即彼”的。我们更多把数学题与数字联系在一起，答案通常是以(yi)特定数字的形式出(chu)现，但其实(shi)这是对数学的误解。数学思(si)维的核(he)心应(ying)该(gai)是严密的逻辑思(si)维，缜密的逻辑推导过程，通过数字计算的过程推演出(chu)事物间的内在关系。
仅从统计图看，可以(yi)看到“病人的体温于(yu)5月19日下午6点开始趋(qu)于(yu)平稳”这一基本特征，这是标准(zhun)意义的“看图说话”。但这名同学却能结合人体正常体温的常识做(zuo)出(chu)进一步推演，病人的体温已经非常接近正常体温了，他的病应(ying)该(gai)快好了。如实(shi)说，如果我是阅卷老师，我会很欣赏这样的学生，因为他具备了基本的数学思(si)维，懂得利用给定的体温及变化进行(xing)逻辑推理，懂得延(yan)伸性地思(si)考问题，懂得依据常识做(zuo)出(chu)进一步判断(duan)。
数学题，尤其难一点的数学题，不妨多一点训练(lian)同学们严密的逻辑思(si)维，而不是强调单纯(chun)的唯一性。其实(shi)很多时候，“标准(zhun)答案”只会强化同学们的惯性思(si)维，限制同学们思(si)维的发散性与丰富的想象力，最(zui)终，可能变得刻板、古(gu)板，缺乏思(si)考的自主性与思(si)维的创(chuang)造性。
不仅数学、语文，其他方面，在与孩子的沟(gou)通与交流中(zhong)，老师与家长都(dou)应(ying)该(gai)积极(ji)鼓励孩子开动脑(nao)筋、拓展思(si)维，增(zeng)进其思(si)考问题的多元性与多样性。我不禁(jin)想起这样一个考题：“一条之前一直脏兮兮和臭(chou)烘烘的河涌(yong)最(zui)近突然(ran)变干净了，你们觉(jue)得有哪些原因？”大部分孩子会说，“最(zui)近下雨了，雨水把脏东西冲跑了”。但其实(shi)可以(yi)从很多方面进行(xing)思(si)考与想象，譬如从自然(ran)地理角度(du)，可以(yi)说，“这条河涌(yong)与某条江联通，江与某个海联通，每天的潮汐现象会导致‘江水倒灌’进河涌(yong)，稀释了河涌(yong)”；从植(zhi)物生长的角度(du)，可以(yi)说，“目前是春季，河涌(yong)两岸的植(zhi)被在疯狂地生长，植(zhi)物强大的生长力量(liang)会吸附河涌(yong)淤泥里的营养元素，降低河涌(yong)的杂(za)质及其他浑(hun)浊物数量(liang)”；从特定事件的角度(du)，可以(yi)说，“最(zui)近各河涌(yong)沿线的工厂与企业被要求停止排放污水。”当然(ran)还有其他的可能性解释或解读，不一而足。
我以(yi)为，类似的非“标准(zhun)答案”式的交流与讨论，对根植(zhi)多元思(si)维与多样思(si)考方式于(yu)孩子们的心田大有裨益。
文l姚华松，系广州大学社会学系教授；黄冰，系广州市海珠区新港中(zhong)路小学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