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宁波(bo)大学有(you)一条被学生们(men)称为(wei)“天使路”的小径(jing)，路旁高大茂盛的樟树上(shang)栖息着白鹭，路人(ren)走过时，不经意(yi)间就会(hui)遭到鸟粪的“光顾”。为(wei)了科学地(di)避开这些不请自来的“冰淇淋”，宁大物理(li)学院2021级(ji)物理(li)学专(zhuan)业的本科生展开了研究，撰写了论文《论一种白鹭排泄物分布的研究方法》。
这篇论文通过收集数据、分析模式，并考虑白鹭的栖息习性和活动规律(lu)，使用种种数学公式，最后得(de)出了结论——只要在55.4秒内通过“天使路”，就可以免受攻击。一本正(zheng)经地(di)研究一个不那么正(zheng)经的话题，让这篇论文迅(xun)速出圈，登上(shang)了热搜。
这样(yang)的论文当然是有(you)新(xin)意(yi)的：善于(yu)从(cong)身边的小事中发现问题，颇有(you)“百姓日用即(ji)道”的哲学意(yi)味；而且，研究“如何躲避鸟粪”这种角度清奇的话题，也有(you)着特别的意(yi)义。毕竟这种小事大概率不会(hui)成(cheng)为(wei)大部头著作的主题，学生去钻研这种学术(shu)“缝隙”，对发散思维也有(you)好处。
事实上(shang)，近些年有(you)不少别出心裁的论文出圈，主题和研究领域五花八门。有(you)的研究“研究生为(wei)什么要换导师”，有(you)的研究“八角茴香对卤鸡(ji)肉的影响”，有(you)的研究“‘云吸(xi)猫’背后的社会(hui)心理(li)”，还有(you)的研究“情趣内衣(yi)中的‘情感(gan)表达研究’”……舆论也津津乐道于(yu)去捕捉这种有(you)话题性的论文，将(jiang)之放到大众阅读的层次点评一番。
但这样(yang)的论文是不是好论文？换句话说，好到什么程度？这个问题却难以一概而论。论文的评价体系是有(you)一定门槛的，舆论对某些趣味论文的热捧，未必能(neng)和严肃的专(zhuan)业评判等(deng)价。
比如对于(yu)宁波(bo)大学学生研究如何科学躲鸟粪，网上(shang)不乏溢美(mei)之词，有(you)人(ren)说这才是“真才实学”，有(you)人(ren)说这“展现了当代大学生的创造力”云云。但如果仔细看论文内容，就能(neng)发现论文整体的结构(gou)并不复杂，虽然布满公式，但更像是一个大学生的“学术(shu)练习”。客(ke)观来说，这篇论文的话题度与专(zhuan)业学术(shu)深度，未见得(de)是能(neng)够匹配的。
这并不是苛责学生，其实从(cong)行文本身来看，作者的心态也没有(you)那么“正(zheng)式”：在致谢里说这是“小短文”，能(neng)令读者“莞尔一笑”便深感(gan)荣幸。这本质是一篇专(zhuan)业领域的“游戏笔墨”，做陈义太高的夸奖，未免有(you)点失真。
不过，一种舆论现象或许更值得(de)人(ren)们(men)思考，即(ji)舆论往往会(hui)从(cong)大众阅读的视角，将(jiang)一些学术(shu)作品捧到极高的位置——比如登上(shang)热搜头几名的位置。这背后的原因或许只是有(you)趣，甚至只是因为(wei)自己看得(de)懂题目。假设一篇论文研究粒子对撞、高温超导，上(shang)热搜的概率大概就会(hui)急剧降(jiang)低，因为(wei)它的阅读理(li)解(jie)门槛过高。
但要承认，这种舆论评价和真正(zheng)的学术(shu)评价相距甚远，甚至可能(neng)是南辕北辙的。舆论觉得(de)“好玩(wan)”就足够，但对于(yu)学术(shu)来说，却要讲究“有(you)用”“有(you)创新(xin)性”。在这种舆论对论文的围观中，人(ren)们(men)也应当保持清醒，不要产生误解(jie)，既不要觉得(de)这种通俗易懂的选题才是“脚踏实地(di)的学术(shu)”，对之赞美(mei)过誉(yu)；也不要因为(wei)其主题不够“风(feng)雅”，就嗤(chi)之以鼻。这些评价都(dou)过于(yu)简单(dan)了。
无论如何，学术(shu)评价和“我来点评两(liang)句”是有(you)差别的，论文的质地(di)还是应当放到专(zhuan)业的评价体系内被审视。至于(yu)舆论围观论文，这无可厚非，但也没必要太过当真。人(ren)们(men)围观吃瓜，本质是看个热闹，远非一锤定音式的价值认定。对此，我们(men)应有(you)清醒理(li)性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