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喻言
编辑：周智宇
车圈互相挖(wa)人的操作，并不鲜见。然(ran)而(er)，一(yi)起“天价赔偿(chang)”，为挖(wa)人时不合规的行(xing)为，敲响警钟。
近(jin)日，吉(ji)利(li)和威马关于(yu)技术秘密诉讼案(an)件，终审判决落定。最高人民法院知(zhi)识产(chan)权法庭审结浙(zhe)江吉(ji)某控股集(ji)团有限公司（吉(ji)利(li)）诉威某汽车科技集(ji)团有限公司（威马）知(zhi)识产(chan)权侵权案(an)件，判定威马赔偿(chang)吉(ji)利(li)方经济损失及维权合理开支约6.4亿元。
在一(yi)审当中，原定被判赔偿(chang)金额为700万元，如今终审，直(zhi)接翻了90倍。这起案(an)件也成为中国目前技术秘密诉讼中，赔偿(chang)金额最高的一(yi)起案(an)件。最高人民法院知(zhi)识产(chan)权法庭官方也转发文章(zhang)，称之为“新能源汽车技术秘密第一(yi)大案(an)”。
长期以来，知(zhi)识产(chan)权方面的起诉，是企业竞(jing)争当中惯用的一(yi)种手段，不少(shao)案(an)件在实际的诉讼程序中，面临(lin)着举证难(nan)，周期长的困境。
此次吉(ji)利(li)这个(ge)案(an)件成为行(xing)业一(yi)个(ge)新的样本(ben)，以后，类(lei)似的行(xing)为都可能面临(lin)被诉讼。并且有了此案(an)例后，后续(xu)其他诉讼都能有所参照。
一(yi)位不愿(yuan)具名的知(zhi)识产(chan)权从业律(lu)师表示，现在不光是汽车行(xing)业，各行(xing)各业来讲，对(dui)知(zhi)识产(chan)权的重视(shi)程度都是越来越高，法律(lu)还是鼓励企业踏踏实实做研发；并且从判赔金额上来讲，二审比一(yi)审判得高也是一(yi)种导向，也能给后面的类(lei)似事件起到警示作用。
案(an)件最终被定性为“有组(zu)织、有计划地以不正当手段大规模(mo)挖(wa)取新能源汽车技术人才及技术资源引发的侵害技术秘密案(an)件”。
威马与吉(ji)利(li)之间的渊源颇深。
威马的创始人沈晖(hui)此前也是吉(ji)利(li)的副总裁，曾经主导过著(zhu)名的跨国收购案(an)例——吉(ji)利(li)收购沃尔沃。沈晖(hui)在2016年接受媒体采访时，毫不避讳地表示，威马汽车当时约有200名核(he)心员工，而(er)大部分就是他以前的同事。
如果仅是离职加(jia)入新的公司，倒也无可厚非。
从法院的判决中可以看到，这些离职的员工，将在吉(ji)利(li)时期研发的技术，带到了威马，并申请了专利(li)。此次案(an)件中的技术秘密，指的是吉(ji)利(li)的汽车底盘(pan)技术。
2018年，吉(ji)利(li)发现，从成都高原汽车工业有限公司离职的员工将在吉(ji)利(li)期间的研发申请了专利(li)，登记在威马名下，后来这些技术被应用在威马的EX系列车型(xing)上。而(er)追根(gen)溯源，这些技术是在成都高原汽车工业有限公司工作期间基于(yu)吉(ji)利(li)NL系列燃油车的车身（包(bao)括底盘(pan)）改造电动车的技术。
其中涉及到的专利(li)技术共12项(xiang)，登记时，作为专利(li)发明人的这些员工从成都高原汽车工业有限公司离职不到一(yi)年，吉(ji)利(li)对(dui)比发现，不少(shao)专利(li)的说明书和附图和吉(ji)利(li)数(shu)模(mo)截图一(yi)致。
2018年3月，吉(ji)利(li)集(ji)团在信(xin)息安全(quan)例行(xing)检(jian)查中发现，集(ji)团间接100%控股的成都高原汽车工业有限公司，多名离职员工交还的工作电脑(nao)硬(ying)盘(pan)被钝器损毁；其中原吉(ji)利(li)集(ji)团副总裁、该下属公司总经理侯海靖则是以工作电脑(nao)丢失为由，没有交出吉(ji)利(li)集(ji)团为其配(pei)备的存有大量技术数(shu)据的工作电脑(nao)；又有该下属公司员工在离职前几个(ge)月，一(yi)天内下载了超200份技术相关资料(liao)。
被损毁的电脑(nao)硬(ying)盘(pan)技术修复后，吉(ji)利(li)发现，有员工2016年就开始为威马工作，吉(ji)利(li)这才开始在内部排查。
最终发现，在2016年，该下属公司有约30名员工加(jia)入威马集(ji)团及其关联公司工作，当时也有较多高管也提(ti)出离职，但不少(shao)高管涉及竞(jing)业协议。其中侯海靖于(yu)2016年7月正式离职，两年后，竞(jing)业协议期满(man)，侯海靖立马入职了威马集(ji)团，成为联合创始人。
到2018年，约40名成都高原汽车工业有限公司的员工入职威马，包(bao)含总经理、技术负责人等多位高管。这也印证了判决中的“有组(zu)织、有计划”。
整个(ge)汽车行(xing)业，因(yin)员工流动而(er)产(chan)生的技术秘密泄露的事件还有很多。
例如，在2021年，电池行(xing)业龙头(tou)老大宁德时代就5项(xiang)专利(li)向市场份额长期第三(san)的中创新航发起维权诉讼。
这场诉讼也是旷日持久，今年5月份公布的一(yi)审判决，中创新航及其下属公司被要求停止侵害宁德时代专利(li)权的行(xing)为，并赔偿(chang)宁德时代超4000余万元。
对(dui)此，中创新航表示并不接受一(yi)审判决，案(an)件还在进一(yi)步审理当中。
威马与吉(ji)利(li)的这起案(an)件，是过去几年中国新能源汽车行(xing)业粗(cu)放(fang)成长的侧写。威马起初通过盗取商(shang)业秘密，节约了研发成本(ben)和时间，得以成为新势力中，快速(su)交付的企业。几年过去，这家(jia)企业还是淘汰在市场的洪流当中。
井喷(pen)式发展时期，行(xing)业无法避免(mian)泥(ni)沙俱下，乱象丛生。然(ran)而(er)，现在到了淘汰环节，那(na)些没有积累下自己技术的企业，那(na)些在产(chan)品质(zhi)量上有待考量的企业，那(na)些在商(shang)业模(mo)式上难(nan)以持续(xu)的企业，都有可能面临(lin)风险。
行(xing)业内卷的同时，也迫(po)切需要走向规范化。这一(yi)案(an)件的落幕，也给如今行(xing)业中，要怎么卷的探索，给了一(yi)个(ge)具体的答案(an)——卷归(gui)卷，但不能不择手段、投机取巧地卷，这些行(xing)为终将受到惩罚。
新能源也要告别野蛮成长的阶段，进入规范化、高质(zhi)量发展的新阶段了。